“她为什么只用两秒就能够认出你，她只是普通人，没有阴阳眼，没有天眼。而且你没有说话，甚至连动作都只是扛着我……是气息吗？可你的身体，明明是我给你的，你的本体被褒姒附身，就算是气息，她也该觉得褒姒附身的那个才是你，为什么她……”

“哈哈，你这问题毫无意义啊，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她爱我，就算有一天，我只剩下一双眼睛，她也认得出来我。”

这句话让杜幽兰沉默许久。

过去，她总是想，也许百无忌现在和从前不同了，是因为没有了从前的记忆。

但是记忆是阻隔一切的墙壁吗？

“那如果……她失忆了呢？还会记得你吗？还能……一眼就认出你吗？”杜幽兰看着凌勇。

凌勇疑惑，摇头一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能够认得出她。”

“为什么？”

“因为这已经是我第七次找到她了。”

这句话凌勇没有解释，但杜幽兰却明白了。凌勇活了两千多年，第七次，已经找到了七次。

杜幽兰一笑，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仿佛压在自己心里不知道多久的重担被拿下去了。没错，如果百无忌真的像她想象的一样，忘记她只是因为没有记忆，那么起码两人相遇的时候，眼神相触的时候，他会有一些特殊的感觉的。可这感觉，就连杜幽兰自己都没有。

“你很幸福呢。”杜幽兰一笑。

凌勇却无奈的摇头：“我可不幸福，我是在赎罪……”

“怎么说呢？”

“其实永生很痛苦，最初七八百年，也许感觉不到，越是往后，痛苦就越被放大。而且我还要不断的看自己觉得重要的人离去，消失在茫茫的轮回之海，有可能在我余下的无尽岁月里，再也遇不上，仔细想想，不止是痛苦，而是可怕，有始无终的可怕。”

凌勇的话，杜幽兰有些听不懂，但她突然想帮凌勇一下，于是说道：“那不如这样，我帮你把你老婆变成人蛊，这样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那我会用我余下的所有时间报复你。”

“为什么？”

“因为永生很痛苦，看样子你也不容易死，早晚会懂的。好了，我老婆已经收拾好了，你在这里好好调养，我先去找到百无忌。”

说完，凌勇和杜幽兰告辞，带着女人和一个迷迷糊糊的七八岁小正太离开了住处。

……

百无忌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凌勇之前所说的地址，刚一到这里，他就发现了这里的救援队，救护车，警察，以及围观市民。

百无忌皱眉，看来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

但他仍然在心里赌运气的想着，杜幽兰也许没事。

“傻X，你在想什么？”楚灵走到百无忌身边。

“在想杜幽兰啊，该不是真死了吧，我怎么突然觉得心里好闷。”

楚灵一只手放在百无忌胸口，不知道为什么，楚灵的心里也有一种让她觉得扭曲的痛苦。不是因为百无忌这时候想别的妹子，只是单纯的觉得杜幽兰不该死在这，而是……

楚灵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到现在，她仍然觉得杜幽兰应该死在她手里才对，自己是怎么回事？

其实，楚灵一直每对任何人提过。她第一次见杜幽兰的时候，心中就有股让她说不清的恨意，甚至和偷她东西无关。只是觉得，早晚要让这个女人死在她手里。

后来，杜幽兰帮了她与百无忌几次，她觉得自己应该化解这中想法，可却还是偶尔会在自己脑海中回绕几次，到底是为什么？

“百无忌？”

就在楚灵疑惑，百无忌心乱的时候，凌勇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了出来，百无忌赶紧抬头一看，正好与凌勇对视。

凌勇的儿子还在奶声奶气的问自己干爹在跟谁说话，凌勇拍拍小男孩的头：“爸爸的朋友……”

说完，凌勇走到百无忌面前：“你来的很快啊，走吧，先跟我去比一比，估计那个魔头会在东陵大肆翻找，今天杜幽兰和她斗了异常，我觉得我们没有胜算，那天雷是正气，并非邪气，估计你的身体也不能免疫。”

百无忌那边跟凌勇干儿子、老婆打过招呼，听到凌勇说天雷、杜幽兰的时候，他一愣：“你目睹了她们争斗的过程？”

“对，看到了。”

百无忌心揪了一下：“那杜幽兰她……死了？”

凌勇却一笑，摇头说道：“我既然看到了，怎么会让送了我一副身体的人那么轻易就死，我可不喜欢欠人人情。放心吧，她现在在我住处，不过受伤严重，估计短时间内丧失了她以往的一切手段。”

百无忌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没死……那么，之前拿到黑影？百无忌想起来了，看着凌勇：“我知道了，原来我看到的黑影是你。”

两人相视一笑。

而在这是，楚灵的口袋里突然有什么东西震动起来。楚灵虽然对杜幽兰有奇奇怪怪的想法，但是此刻百无忌放心才是最重要的，她也很高兴杜幽兰没事。正开心的楚灵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咦？这不是我的手机，这是……”

楚灵拿着的手机，是姚曼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