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娘娘捂住了胸口。

她确实很心痛。

其他的投资项目失败了她都认。

可她真觉得自己从始至终，并没有刻意针对过季长生。

“我没有害过你啊。”

后土的声音都有些委屈。

季长生仰天长叹：“后土姐姐，问题不在于你做错了什么，在于很多事情你没做。在我最危险的时候，你选择了袖手旁观，而我师姐为我对抗全世界，女娲娘娘守候在我身边为我护法。有时候，你没有做错任何东西，也会失败。到了我们这个层次，光不做错，远远不够。”

巫妖争霸时期，巫妖二族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不共戴天的两族，在最后关头选择了冰释前嫌，联手对抗圣人，但还是双双败落。

你要知道你争取的是盘古宇宙最顶尖的皇冠。

赢了，就是抽血全宇宙。

这样的霸业，这样的报酬，是一句不做错，就配成功的吗？

“投资的恩情好还，救命的恩情难还。后土姐姐，你想想我飞升后，女娲娘娘帮了我多少，你又帮了我多少？换成是谁，都会选择女娲娘娘的。”

后土只是没主动害他。

女娲娘娘可是直接把娲皇宫给了他。

斗姆元君一家子回到过去的时间线，在天魔教那段他最弱小的时期对他动手，就是女娲娘娘的提醒才让季长生有所警惕。

后来女娲娘娘亲自为他护法，给季长生赢回了生机。

再后来，季长生和通天教主对上，也是女娲娘娘出手，替他挡住了通天教主。

为什么后土投资什么什么失败，女娲娘娘却已经开始赚取复利？

都是有道理的。

这选择题真的一点都不难选。

现在的季党，后土要是分一杯羹，季党从上到下都不答应。

但女娲娘娘要分红，季党从上到下都挑不出毛病。

还真就是女娲娘娘应得的。

季老魔不是不讲道理。

也不是坑所有人的钱。

但是如何区分自己人和非自己人，他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很遗憾，后土被他列入了非自己人阵营。

所以，季老魔成长到现在，后土非但没有收回投资，现在还和季长生对上了。

后土自己都觉得很淦。

完全接受不了。

“后土姐姐，现在你有一个修复我们感情的机会。”

季老魔开始打感情牌：“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重新做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后土娘娘：“……季长生，你是不是真把我当傻子？”

季长生差点就下意识点头。

还好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反应，要不然现在后土娘娘估计已经爆发了。

季长生正色道：“后土姐姐何出此言？”

后土娘娘吐槽道：“我吞噬了父神部分元神，已经和父神不共戴天。巫族精锐大半被三清所杀，我和三清也不共戴天。我不支持老师，你让我和父神与三清结盟？”

十一祖巫泉下有知，肯定死不瞑目。

三清和巫族，仇恨实在是太大了。

后土和盘古，现在也已经彻底撕破了脸。

而且鸿钧金口玉言，后土每猎杀一个盘古附体对象，吸取一个盘古元神，实力都会精进一分。

那后土和盘古就有了大道之争。

这是最本质的利益冲突，根本无法化解。

季长生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

后土娘娘的反应，在季长生的意料之中。

他随机应变，传音道：“后土姐姐，那你换个思路，和我以及女娲娘娘结盟。”

后土娘娘心头一动。

季长生眼见有门，没门也没关系，反正后土不动手就行。

他可劲忽悠：“后土姐姐，我和盘古的关系也不共戴天。”

“是吗？那你还和王母打的火热？”后土娘娘表示质疑。

季长生无奈道：“后土姐姐，我和王母打的火热，掩盖不了我把圣母元君揍趴下好几顿的事实。”

后土娘娘差点没绷住。

这确实是事实。

盘古现在竟然能和季长生坐下来谈合作，是后土娘娘万万没想到的。

在她眼中，盘古和季长生的矛盾可比她和季长生的矛盾大多了。

季长生也是这样说的：“后土姐姐，有时候你得向盘古老贼学习。盘古老贼老婆都被我欺负了好几顿，女儿被我凌辱了，他现在一样和我合作。和盘古遭遇的这些事情比起来，我们之间这点恩怨算的了什么？”

后土娘娘在这件事情上被说服了：“盘古和你的矛盾确实比我和你的矛盾大，现在这老贼真能忍。”

换成她，绝对忍不了。

季长生也忍不了。

所以季长生加大力度：“我和盘古老贼终有一战，后土姐姐，你帮我，我帮你。我要先下手为强宰了盘古，你需要盘古的元神来壮大自身，我们有共同的利益，也有联手的基础。”

后土娘娘若有所思。

要是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她还真的有和季长生合作的基础。

而且她和季长生，真没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只不过……

“你和三清走的太近了。”后土娘娘沉声道：“我与三清不共戴天，只有背靠鸿钧，我才能报此仇，根本指望不上你。”

季长生无法反驳。

他确实不可能帮后土去打三清。

一个是打不过。

一个是没必要。

后土和三清摆在一起，这选择题也不难选。

季长生就是说他愿意帮后土打三清，后土也不信。

可以把后土当傻子，不能把后土当成通天那种级别的傻子。

她还是有基本判断能力的。

好在这时候，恨哥发力了。

三个臭皮匠，能顶诸葛亮。

两个恨教大才，也能给季老魔提供足够的算力支持。

恨哥道：“化解掉后土和三清的矛盾。”

季长生心头一动：“简先生，细说。”

简公祐迅速将自己的想法传给了季长生。

作为万民伞的俘虏，简公祐可以直接意识传输给主人，以节省时间。

“想打败鸿钧，就要争取让后土中立，或者跳反。

“想把后土争取过来，最难的是化解她和三清的矛盾。

“想化解后土和三清的矛盾，就要解决掉死在三清手下的祖巫。”

当年巫妖争霸的最后，巫族对上了三清，妖族对上了鸿钧。

最后都被镇压。

鸿钧和三清是在正面战场上，用绝对的实力镇压了旧日霸主，开启了自己的时代。

三清的皇座之下，全都是祖巫的白骨。

这种仇恨当然不共戴天。

这也是后土娘娘和鸿钧最大的合作基础。

鸿钧不怕后土跳反，就是因为这个。

季长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化解后土和三清的仇恨，反正他要是后土，铁定得弄死三清。

不过简公祐展现了恨教创始人的含金量。

“复活祖巫。”

简公祐斩钉截铁的四个字，让季长生都差点懵了。

能复活祖巫，后土不早就干了？

后土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季长生何德何能？

简公祐迅速解释道：“你当然复活不了祖巫，但你不需要真的复活祖巫，只需要让后土以为你能复活祖巫就足够了。”

季长生迅速反应过来。

由衷感慨道：“恨哥，你是真坏啊。”

从简先生重新变成恨哥的简公祐已经麻木了。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对于季老魔的畜牲，他学会了接受。

生活就是这样。

如果不能反抗，不如闭目享受。

恨哥已经完成了自我说服。

“用《瑶光罗幻》去说服后土。”恨哥继续输出。

说起来，恨哥其实还是李嫦曦和季长生的前辈，当年他和玉玲珑争夺玄都观观主的时候，正是瑶光一脉的脉主。

主修的功法正是《瑶光罗幻》。

甚至在长生界的时候，恨哥的《瑶光罗幻》才是天下第一，还凌驾于玉玲珑、李嫦曦和季长生之上。

所以他才能在赢国隐藏的那么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玉玲珑没发现，季长生其实也没发现。

季长生是炸鱼塘炸出来的。

于是简公祐一失足成千古恨。

再回首已经入了万民伞。

但是《瑶光罗幻》对于恨哥来说，依旧意义不同。

而且这些年在季长生的万民伞里待着，恨哥的眼界也在不断提升。

他深知《瑶光罗幻》的含金量也在不断提升。

“生死、轮回，包括对祖巫的了解，你都不如后土。在这些方面说你能复活后土，后土不会被你骗。但是后土不懂《瑶光罗幻》，你懂，李嫦曦懂。《瑶光罗幻》有练假成真的特性，放大这个效果，在你尤其是李嫦曦的专业领域，彻底击碎后土的认知，让她相信权威。”

季长生再次感慨：“恨哥，我承认，你确实有资格做恨教教主。阿斗，以后对我恨哥说话客气点。”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季长生不指望恨哥帮忙打架，在关键时刻能提供算力支持，就是对他很大的帮助了。

阿斗不想说话。

季长生也没搭理她。

他开始说服后土娘娘。

这很有道德压力。

毕竟他的人品比恨哥还是强多了。

但是为了大局。

他不得不做一回骗子。

“后土姐姐，稍安勿躁。我既然想和你合作，一定是有通盘考虑的。你忘了，我曾经针对你，也私人订制了特殊计划。”

后土内心又是一颤，脱口而出：“我不玩遥控。”

季长生哑然失笑：“后土姐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后土娘娘实话实说：“变态。”

季长生：“……”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后土姐姐你对我的人品有误解，罢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详细听一听我帮你私人制定的计划。”

季长生斟酌了一下语言，开启纵横家语不惊人死不休模式：“后土姐姐，这些年你之所以不能复兴巫族，屡战屡败，你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吗？”

“什么？”

后土的语气有些不好。

季长生又开始揭她的伤疤。

但她耐下性子听了一下。

然后开始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