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位编制是祂发的。

靠《阴尸画皮经》，当然做不到。

道祖继续补充道：“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阴尸画皮经》这种功法，只适合对死人或者修为更低者使用。若是玉清真王还活着，你就想用《阴尸画皮经》取代他，你会立刻横死，而且一切归玉清真王所有。这门功法的确偷天换日，但上限不高，限制不少，远不如太清的一气化三清。”

季长生：“……”

道祖老爷您的眼光太高了。

他觉得《阴尸画皮经》已经很牛逼了。

能偷天换日还叫上限不高。

这上哪说理去？

当然，太清圣人的一气化三清更牛逼也很正常。

这两种功法本质上还不太一样。

《阴尸画皮经》不是战斗系甚至不是修炼系功法，而且对圣人看来起不到作用，一气化三清却是能够增幅圣人战力的。从圣人和道祖的角度来说，肯定是一气化三清更厉害。

季长生道：“老爷，您和六圣都站的太高，看的太远，所以看不上《阴尸画皮经》，这很正常。不过《阴尸画皮经》用于阴谋诡计，却非常实用，而且若是大罗亲自使用，甚至有可能瞒过圣人。”

道祖微微颔首，不过还是开口道：“修到大罗，基本无需使用这种鬼蜮伎俩，得不偿失。去取代不如己身者，费时费力，也在修行上得不到好处。《阴尸画皮经》最好的使用办法，就是如你这般，取代一个已经陨落的大罗，才能够效果最大化。”

季长生看出来了，道祖是真的看不上《阴尸画皮经》，而且这门功法对道祖和圣人来说确实没啥大用。

被道祖这么一分析，《阴尸画皮经》的确是更适合玩阴谋诡计，对于大佬来说反而落了下乘。

大佬更多的时候都用阳谋。

但还是那句话，道祖站的太高了。

阴谋诡计在很多时候，都是很有用的。

“老爷，如果不是为了修为晋升，只是为了使用阴谋诡计呢？”

道祖公允道：“那这的确是一门神功，不过阴谋诡计即便瞒过了圣人，也无法对圣人造成伤害。”

季长生笑了：“这可未必，老爷，天王和天尊都深受其害。”

道祖看向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没有动作。

元始天王却主动起身向鸿钧行了一个弟子礼：“老师，弟子惭愧，的确被《阴尸画皮经》骗过了。”

道祖有些诧异：“你不是早就发现季长生在修炼《阴尸画皮经》了吗？”

祂也早就知道了。

所以祂一直没觉得《阴尸画皮经》有多厉害。

一眼就能看穿的东西，不值得过多关注。

元始天王：“……不是季长生，是神母。”

这次道祖愈发诧异，甚至有些震惊：“我见过神母，她有问题？不，不会。”

道祖的语气坚定下来。

祂亲自看过的，不可能出错。

元始天王苦笑道：“神母见老师的时候还没有问题，是在封神大劫之后出的问题。”

道祖情绪平复，若有所思。

封神大劫之后，祂和三清都没见过面，自然更没见过玉清神母。

“神母被取代了？”

“不只是神母，还有天尊座下的首席亲传大弟子，曾经的截教女仙之首金灵圣母，同样已经被大能用《阴尸画皮经》取代了。”

季长生话音落下，道祖就反应了过来：“金灵封的是坎宫斗姆正神，是斗姆元君动的手？”

“正是。”

道祖瞬间将一串事情联系了起来：“所以玉清真王也是死于斗姆之手？”

“不出意外，大致如此了。弟子蒙老爷大恩，才有今日。母亲教导长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弟子秉承母亲教导，飞升后一直在调查此事，终于查出幕后真凶乃是斗姆。老爷被斗姆栽赃嫁祸，实为冤枉。”

季长生没忘记给女娲娘娘表功。

女娲娘娘给了季长生一记赞赏的眼神。

小长生真的给力。

不过道祖没在意这个。

祂很奇怪。

“通天，斗姆在你眼皮底下替换了金灵，你没发现？”

这要是祂，百分之百会发现。

通天教主：“……老师，我没想那么多。”

道祖想到了封神大劫中截教弟子一个接一个送人头的场面，终于明白了一切。

“我知道截教有问题，不过也没仔细探查。”

反正也不是祂有问题。

“原来是金灵有问题，通天，你在封神大劫时决定亲自下场与阐教作对，也是被金灵说动的？”

通天教主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面色一沉：“大劫最初开始的时候，二哥门下的广成子来了碧游宫三次，本意是想说和交好的，不过都被我门下弟子挡了回去。我亲自下场与阐教为敌，是金灵和多宝一起劝的我，不过多宝应该也是被金灵骗了。”

他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被金灵圣母带到了沟里。

鸿钧沉默了。

这是我教出来的弟子？

这么弱智的阴谋，是怎么骗过他的？

祂想不通。

“元始，你也没发现神母被替换？”

这个祂就更想不通了。

通天傻也不奇怪，元始也这么蠢？

不过元始天王的解释说服了祂：“封神大劫之后，弟子闭门反省，与神母接触很少。”

“原来如此。”

这个祂可以理解。

但还是觉得不应该。

尤其是通天。

“长生。”

“弟子在。”

“若你身边人有这种遭遇，你会被骗过吗？”

季长生自信摇头：“不会。”

要是哪天观主突然能打了，他一秒钟就把观主送进万民伞。

更别说被忽悠的把事业全都葬送了。

这么一想，季长生感觉《阴尸画皮经》这门功法确实也没那么恐怖。

得遇到通天教主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遇到他，分分钟就被灭了。

道祖也是这个看法。

“斗姆算计……也还行吧，被通天衬托的很厉害。”

通天教主：“……”

“玉清真王的死，应该就是斗姆做的手脚，那灵魂就是在后土那里。”

道祖明悟这一切后，天机于祂而言清晰了很多。

原本祂也看不清这些。

不过有了足够的信息提示，祂就能看清甚至算到很多了。

祂掐指算了半分钟，随后皱了皱眉：“玉清真王转世了。”

元始天王瞳孔收缩。

道祖看向元始的眼神有些怜悯：“后土将玉清真王的灵魂融入了巫族的血脉，做了新人皇的后手。若新人皇失败，玉清真王就是后土扶持的下一个人皇。元始，后土这是彻底将你绑在巫族的战车上了。”

“等等，竟然还有。”

道祖似乎又算到了什么。

又过了一分钟。

道祖的面色十分复杂。

“后土真的成长了，后生可畏啊。”

“老爷，后土姐姐还做了什么？”

季长生也意识到了后土姐姐的含金量。

斗姆元君之前的表现确实也把他吓得不轻，但是道祖这么一分析，季长生迅速被说服了——斗姆元君看起来很厉害，但这是被通天教主衬托出来的。

截教的覆灭，让斗姆元君的形象和战绩看起来无比辉煌。

但截教覆灭的最大原因，还是在通天教主身上。

假如是他座下的亲传弟子被斗姆元君替换了，还想着阴谋颠覆他的“季党”，季长生觉得斗姆元君活不到第三天。

这么一想，“恨姐”其实没那么吓人。

真正吓人的还是后土姐姐。

斗姆元君看起来，也只是后土姐姐的棋子。

道祖的语气有些唏嘘：“她竟然找到了太一的传承。”

“东皇太一？”

“后土给新人皇安排了巫族传承，祖龙转世，人巫混血。不过应该是前两次的失败对她的影响很大，她将玉清真王作为了新人皇失败的后手。真王的神魂，祖巫的血脉，太一的传承，人族的身体。即便新人皇失败，这样的后手也足够再争一次人皇。”

道祖说到这里，四圣的瞳孔都开始收缩。

季长生也倒吸了一口灵气。

紫霄宫的灵气，不吸白不吸。

诸天万界，都没有比这个地方灵气更浓郁的了。

当然，道祖透露的信息，给他造成的震惊也不小。

后土姐姐这根大腿，似乎越来越粗了。

“元始，按照后土的安排，玉清真王复活后成就大罗不难，甚至会超越他生前的成就，这应该是后土向你释放的善意。”

祖巫的血脉和太一的传承，即便对于圣人来说也是无价之宝。

后土拿出的筹码是很有诚意的。

元始天王感受到了。

但他只能苦笑。

因为这种丰厚的筹码，代表着将玉清真王和他一起死死的绑在了战车上。

“轮回之王……好手段。”

“后土姐姐的确好手段，不过这都是日后再说的事情。现在已经查明，玉清真王之死和老爷无关，祂老人家是被栽赃的。只是老爷也不会纡尊降贵的去解释，所以含冤如此之久。三位圣人，你们应该没忘记今天的来意吧？”

太清圣人率先起身，随后通天教主见大哥都站起来了，也跟在了后面。

三清同时向道祖致歉行礼：“弟子误会老师，请老师责罚。”

道祖抚须微笑，没有立刻回复三清，而是对季长生微笑点头。

片刻后，季长生头顶再次绽放出十朵功德金莲。

“长生，你劝圣有功，将泼天大祸消弭于萌芽，于天地众生皆有功德，当为天帝。”

季长生诚心叩拜：“老爷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