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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洛锦和童温祺就这样在金婆婆家住下了,二人之间的相处颇为怪异,说是亲密,言行举止上又分明疏离,说是陌生,但是举手投足间又分明默契。
金婆婆虽然瞧不见,但是却感受得到。
她趁着童温祺熬药的时候问他:“吵架了。”
童温祺含糊道:“也不算。”
金婆婆笑起来:“年轻人之间总有说不完的摩擦,我丈夫活着的时候我们也这样过,可能因为一碗粥该稠一点还是稀一点就吵起来了。但是后来想想,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什么磕绊能敌得过眼前这个人重要呢。”
她记得那天童温祺来敲门时候的样子,她虽然看不见,但是这个男子的声音是颤抖的,充满了急切与哀求,那样的惊慌失措,一样子就让他心软了。
她帮着他怀中的女孩子换衣服,那样的雨天,这女娃身上却是干干爽爽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得到,那时候她就想,这个女娃一定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孩子,你到老了就会发现,人这一辈子过得很快,要是不好好珍惜眼前的岁月,就什么都握不住了,这个天底下没有说不开的话,没有解不开的结,你们得好好说。”
童温祺低着头,轻声道:“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也许是因为金婆婆的声音太有安抚的力量,也许是因为金婆婆看不见的眼睛给了他勇气,一向将自己的心事封存的童温祺竟然愿意开口吐露自己的心事:“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化开她的心结,我害怕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错的,我怕我做的越多,她越讨厌我。”
金婆婆“咯咯”笑起来,到了她这把年纪,听一听儿女情长的心事,是件极有意思的事情:“那娃娃可不像是讨厌你的样子,婆婆虽然看不见,但是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心中可挂念你呢。”
童温祺的眼睛亮起来:“是吗?”
金婆婆“嗯”了一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有情义的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老天爷为什么要给我们按上这样一张嘴巴?就是让我们说得,这张嘴啊连着你的心,你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遮遮掩掩的,难免惹人怀疑。”
童温祺若有所思。
他们二人聊得入神,没有察觉到厨房门口有一个人影缓缓离开。
童洛锦觉得本来好的差不多胸口又变得堵得慌,他们之间的事情哪里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呢。
童洛锦的身体很快就好得差不多了,他们本应该早日启程,奈何二人都对金婆婆起了眷念之心,想着再多赔这个和气善良的老人多住几天。
就是他们犹豫的这几天里,突然出了事。
村子里先前感染风寒的人迟迟不见好,在一个雨夜里十几个人的病情骤然加重,第二日太阳初升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剩下的病人被吓破了胆,急忙去城中求医,城里的大夫见了,神色大变,断定这是先前流行的一种瘟疫,初始瞧不出什么异常,旁人只会当是普通的风寒发热,但是普通的药草根本解不了热,时间一长,疫病积累到一定的地步就会突然爆发,回天乏术。
大夫将此事禀告给了县丞,县丞极为重视,立马修书上告皇城,又匆忙派人堵死了小村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