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打响夜袭炮声的是亲自指挥骑炮排的武大门。这个高大的汉子借着夜色掩护,偷偷摸摸的带着两门新式骑炮,出现在葡萄牙清剿部队后方营地外,炮口瞄准了对方的马厩——潘吉姆的地域很小,东西南北纵深不过六七公里而已,能快速机动的骑兵威胁太大了。
“来,三秒真男……不对,不对。三分钟真男人!”武大门一开口便成了笑话,引得骑炮排的众人在黑夜中呵呵直笑。
只是笑归笑,开火后却真的见功夫。
改进型的骑炮由两脚炮架布设在简易构筑的斜坡坑底,开火后自动复位下滑,装填手们以飞快的速度清理炮膛,重新装弹。虽然新骑炮口径变大,可在不精确瞄准只追求爆发射速的情况下,还是能达到每分钟五发的弹雨效果。
轰轰隆隆的三十发炮弹打完,骑炮排立马开溜,准备像刺客般躲进黑暗中蛰伏。可就当他们将滚烫的火炮拖走时,有些炮兵却惊喜地喊道:“营长,你快看。”
葡萄牙人在道路两边简单修建了马厩,里头是葡军骑兵的三百多匹马。三十发炮弹打过去,立马将马厩里可怜的战马打的血肉横飞。连带照顾战马的土著士兵也是鸡飞狗跳。
几辆运输草料的马车被炮弹击中,当场烧起大火。火光下能清楚看到敌方人员在到处乱窜,根本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不但土著士兵在乱跑,就连葡军军官都在乱跑。
“营长,马啊,那些马呀。”骑炮排的士兵们看到这等乱局,一个个都眼红。他们盯上的是敌方混乱中失控的三百多匹战马——虽然现场混乱,可被打死的战马只是小部分,大部分战马受惊脱缰之后正在到处乱跑。而周青峰这次来果阿的本意就是为了战马。
“奶奶个熊啊,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若是高大牛来指挥,他肯定严格执行战场纪律,对那些乱跑的马儿理都不理,完全按照作战计划来打。可武大门这个愣货却是心头胆大,他一挥手就喝道:“留五六个人先把我们的炮送走,剩下的跟我上去抢马。都把自己的枪拿出来,看到不顺眼的就一枪轰过去。”
武大门说完,又加了一句:“对了,抓那些养马的当俘虏,让他们给我们驾车牵马。我们人太少,占这个便宜得人多才行。现在听我号令,上啊!”
骑炮排三十几号人一同伺候两门炮,这时候要去抢劫真心人手不够。武大门领头就打起了俘虏的注意,他早就发现这果阿的土著都特别乖觉,遇事不反抗,那怕去死都逆来顺受。
刨除伺候火炮的,武大门用自己的军阵链路将剩下的士兵链接起来。大伙全部端出用于自卫的短管霰弹枪,嗷嗷叫的就朝约莫三百米外的敌军马厩方向跑去。
马厩方向几辆草料车烧的正旺,到处都是仓皇乱窜的人头。好不容易有负责任的葡军军官站出来重新组织人手,黑暗中就出现一群如狼似虎的‘抢劫犯’。
“打那些大鼻子穿军装的。”武大门吼了一嗓子,亲自瞄准一名佩戴军刀的葡军军官就轰了一枪。三十毫米口径的短管霰弹枪不但是火枪骑兵的制式武器,也是近卫队内所有勤务和非直接战斗人员的自卫武器。一枪打过去就能把人打成流血不止的筛子。
中弹的葡军军官当场倒飞,摔倒在地。其刚刚聚拢起来的一批土著马夫顿时惊骇欲死。武大门却端着空膛的霰弹枪上来抓人,推搡着要他们去牵马驾车,跟随自己离开——果阿的土著也有天赋,他们在上百年的驯化中学会了如何以最快的速度体察上位者的意思。
这伙凶神要我们牵马?没问题,我们立刻就去牵马。
凶神们还要我们去把运载马料的车辆拉过来?这也好说,我们马上就办。
武大门将手下的士兵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去轰葡军,抓土著俘虏。一部分负责看守俘虏,确保他们不会逃跑。两部分还轮流交替,打空了弹药的士兵抓住俘虏就回来负责看守。看守的士兵抓紧时间重新装填,装填好了就去抓俘虏。
着火的马厩附近枪声隆隆,黑夜中不断有葡军被打死打伤,更多乱跑的土著士兵和马夫则被抓回来。这些俘虏负责给武大门等人收集乱跑的战马。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武大门就控制了超过七十多名俘虏和近两百匹高头大马,还包括七八辆运载马料的车辆。
当发觉自己控制能力快到极限,武大门立马见好就收,开开心心的带队离开。等葡军大部队聚齐杀过来重新控制局势,就发现己方马厩里已经抢掠一空——除了开头被火炮打死的马匹,还有些战马是因为带不走被刻意屠杀,就是不给葡萄牙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