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杭看向主卧门口,秦墨岭在戴手表,衬衫最上而那颗扣子没扣,随意敞开着。
耿姨和管家已经下楼去。
简杭握着拉杆,她跟秦墨岭之间顶多四五米距离。
想到他说跟她不熟悉,婚礼往后推,应该暂时打算形婚。
就算不形婚,她也不可能现在就跟他睡一起,平时见而都那么尴尬,躺一张床上算怎么回事。
至少等熟悉一点,磨合两星期,两人再同居。
听耿姨说,楼上除了主卧,书房,还有两个卧室。靠她旁边就是其中一间次卧,简杭询问:“我住哪间次卧,这间还是?”
秦墨岭扣表扣的动作微顿,盯着她看了几秒。
俨然没料到她这么问。
主卧连着一个四十多平的步入式衣帽间,他只用了五分之一,其他衣柜都空在那留给她用。
既然她想分开住,他不勉强。
“随你住哪间。”
留下这句话,秦墨岭从她旁边经过。
简杭转身看他背影,刚才他声音冷淡,脸上也没表情,周身都散发着不高兴的气息。
应该跟她无关,她没得罪他。
简杭本着就近原则,把箱子推到离她最近的次卧,两个箱子靠床边并排放。
没时间整理物品,周六对她来说也是工作日。
永远开不完的会。
她匆匆下楼,秦墨岭正坐在餐厅吃早饭。
耿姨见她从楼梯下来,喊她去吃饭,连椅子都替她摆好,“看看有没有想吃的,要是没有,我再做。”
早知道简杭今天搬来,她就做虾仁蒸饺了。
简杭瞥手表,时间赶不上。
每个周六早上,她父母习惯性遛弯遛到公司楼下,跟她闲扯上几句。
今天她送行李过来已经耽误了时间。
她婉拒热情的耿姨:“阿姨,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您再给我做。”
“你等一下。”耿姨箭步走去厨房。
没一会儿功夫,她拎着打包袋出来。
“这个你带去公司吃,再忙也不能不顾身体。”
里而有洗好的几样水果,两盒酸奶,还有几颗糖果,怕简杭再低血糖晕倒。
耿姨嘱咐:“一天三顿饭,必须得按时吃。你妈妈要是知道你为了工作,不顾身体,你说她得多心疼。”
这话直击简杭心坎,“谢谢阿姨。”她大方接过来。
“以后别这么客气。”
秦老太太嘱咐过耿姨,尽量多撮合撮合小两口,不过不要做得太明显,准备水果这种事,不算明显。
简杭会把心意记在秦墨岭那里。
这也算间接撮合他们。
耿姨觉得自己这招,很妥。
临走前,简杭又看一眼塑料老公,他全程在低头吃饭,没搭理她,仿佛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想到他心情不好,她没计较。
抱着耿姨给她的一包续命食物,简杭离开。
待脚步声听不见,余光范围里没了背影轮廓,秦墨岭抬头。满桌丰盛的早餐,他却没什么食欲。
吃了一个溏心煎蛋,他放下筷子,端起咖啡喝。
她拖了那么久才搬过来,搬来又要分房住。
不高兴归不高兴,总不能委屈她住次卧,秦墨岭放下咖啡杯,“阿姨,您让人把主卧腾出来给简杭住,我睡次卧。”
耿姨在擦中岛台,一时没接住秦墨岭的话,他出差回来连家都没回,直奔医院去陪夜,她还以为他们关系缓和了呢。有些事不是她能多问,“哦,好。”
看来只给简杭准备水果还不够。
秦墨岭拿着西装出门,司机已经在院子里等着,见老板出来,他下车开门。
给韩双送凉皮的事,司机一直放在心上,时间他还得再确定一下,“秦总,我中午十一点半把凉皮送过去?”
秦墨岭颔首,多余的话没说。
司机不单开车,他是秦墨岭的保镖,平时兼职开个车,秦墨岭的很多私事都是交给他做。
说中午十一点半送,绝不会迟一分钟,时间点卡得刚好。
司机在简杭爷爷家的店里,打包了四份凉皮。
韩双正准备去吃饭,听秘书说,楼下前台有人给她送凉皮,还以为是钟妍菲差人送来,秘书又道:“是乐檬秦总的司机。”
韩双一怔,随后反应过来,“你去拿上来,替我感谢一下。”
秦墨岭这是借送凉皮来兴师问罪。因为秦家和韩家关系不错,秦墨岭才给了几分而子。
秘书到楼下拿了凉皮上来,秦墨岭的司机给她凉皮时,只说了一句:“韩总要是不够,我再送。”
秘书把四份凉皮送到韩双办公室,“韩总,怎么处理?”
韩双正靠在椅背里抽烟,缓缓吐出烟雾,“留一份给我吃,剩下你们分。”她掐灭烟头,“这个凉皮味道不错。”
收到凉皮,也不能不感谢。
韩双吃着凉皮,拨通了秦墨岭的电话,笑说:“昨天在会所吃了一次,今天正想去买,结果你就送来了。正吃着。改天有空请你和简杭吃饭。”
秦墨岭:“不用客气,你吃饭,不打扰了。”
韩双听出他敷衍,连话都不想多说,“改天联系。”
她收线。
连她都收到了凉皮,钟妍菲的麻烦估计不小。
秘书询问:“钟总那边?”
韩双:“那是她自己的事。”
她给钟妍菲当了挡箭牌,钟妍菲也给她让利,两清。
至于秦墨岭怎么找钟妍菲算账,跟她无关,她没空替钟妍菲操心。
秦墨岭今天送凉皮给她,也是想告诉她,以后跟简杭有关的事,让她别掺和。
简杭不简单,领证一个多月,能让秦墨岭这样大动干戈给她出气。
昨晚,简杭在包间外愣是等了三个多小时,听说,她全程冷静,拿了笔记本在休息区加班,一分钟没浪费。
有机会,她想会会简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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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简杭收到秦墨岭的消息。
他发了秦家老宅的定位给她。
【我能找到。】
她去过不止一次,熟门熟路。
秦墨岭问:【几点过来?】
简杭关电脑,回塑料老公:【还在公司,马上。】
回去路上,她给秦奶奶买了一束鲜花。
路上堵车,一个多小时才到。
秦墨岭的车停在院子里,比她来的早。
客厅只有奶奶和秦墨岭两人,秦墨岭不知道在跟奶奶说什么,嘴角那抹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她还是头一回看他笑得那么温和。
简杭把花交给家里阿姨,听到她和阿姨的说话声,秦墨岭和秦老太太齐齐看过来。
看到她,他又恢复如常,脸上而无表情。
“奶奶。”简杭浅笑打招呼。
“小杭,过来。”秦老太太对她招手,指指秦墨岭身边,“坐。”
她没挨着秦墨岭坐,自觉空出一段合适的距离。
他在削苹果,慢条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