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三天。”
“那我找间旅馆住下。”
巴温特摇头道:“镇上只有一家旅馆,那价钱太黑,就住我家吧。”
艾伦露出一个真挚笑容:“那更好。”
于是他们三人当天就住进了巴温特的房子里,艾伦和巴温特在铁铺里忙活。一个锤刀,一个在旁边不时指点。露茜则负起照料这几个老少男人的起居生活,家里难得有个少女,露茜把铁匠的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还亲自下厨烧菜做饭,也是忙得不亦乐呼。只有莱昂是大闲人一个,这少爷极尽风流半色,当天晚上便已经约上镇长的孙女在酒馆里流连忘返。
接下来几天,艾伦除了挥锤还是挥锤,可谓乏味之极。第二天莱昂还信誓旦旦地要给艾伦打下手,到了下午便已经跑得不见人影。艾伦拿出他这个年纪少见的专注和耐性,挥着铁锤砸上几百下也未曾不耐烦。就这样到了第三天下午,铁砧上的刀胚已经没有初见时那般滟红,刀上的红光内敛了不少。随着每一锤挥下,当精纯的血气不断注入刀胚之后,艾伦和它的联系越来越强烈。
他可以感受到刀胚里活跃的火系源力,这些源力也渐渐与之产生共鸣。当他想起被联邦下套算计时,刀胚颜色赤红欲滴,刀中源力冲腾咆哮。当想到露茜和凯瑟琳数女时,他心中一片宁和,刀色则温滴如玉,其中源力如溪河缓缓流转。在黄昏之际,艾伦一锤下,想起母亲决别时眼中的决然,刀胚通体一亮,喷薄出赤赤烈焰,当即铁铺热烟滚滚。当烟散去,刀身不再通红,呈深沉的朱红色,有淡淡的火焰宛若烟霞般缭绕不去。
巴温特眼睛一亮,拍掌道:“成了,就差明天最后一道工序了。”
艾伦放下铁锤,伸手入盆,洗去掌上血污。再看向那仅差一线便可完工的长刀,生出血肉相连之感。长刀亦有呼应,刀身深处闪过一道红光,宛若游龙。
这时门外响起喧哗声。
巴温特皱了皱眉,推门而出。正巧几个年轻人慌张奔过,被铁匠拽住一个,问道:“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见是铁匠,那青年叫道:“快走吧巴温特师傅,镇子要遭殃了,是铁狼的人。”
“铁狼?他们不是在百多公里外的灰熊镇,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了?”
“谁知道呢?现在镇长带着警卫队打算找他们谈判,可我们警卫队只有十来人,人家可足足有五六十人,而且全付武装!”年轻人挣脱铁匠的手:“我得回家看看,要不行的话,只能带家里人到山里躲一躲了,哎。”
铁匠咪了咪眼,转身回到屋里去拿那柄打铁的铁锤。手刚摸到铁锤上,艾伦轻轻按住他的手背淡淡道:“我去看看。”
酒馆里乱成一团。
莱昂仍老神在在地靠在椅子上,在他大腿上坐了个还算清秀的年轻女子。听到外头的喧哗,女孩坐立不安,莱昂摇着杯中的劣酒道:“别慌,不就是个小小的武装集团嘛。老子前些年在地表打杖的时候,可没少端过这些暴匪的窝。亲爱的朱丽叶,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
突然眼角有一道身影经过,莱昂定神看去,正巧看到艾伦朝他眨了眨眼睛。大少爷耸耸肩:“好吧,这风头出不成了。”
名叫朱丽叶的女孩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莱昂朝艾伦那道远去的背影努怒嘴道:“看到那个家伙没有,没错。那是我兄弟,别看他好像挺嫩的样子,那家伙可比我厉害多哩。妈的,这个运气好得不行的小子。一不小心就升到了25级,我拼死拼活才升了两级而已……”
莱昂少爷一声长叹,唯有把精神集中到腿上这个气质清新的素朴少女身上。吃惯了大餐,偶尔换下清淡的口味也不错,莱昂看着女孩笑眯眯的想着。
这天,镇上的人们乱成一团。铁狼这支暴匪是来者不善,男人们已经做好拼命的准备,女人和小孩则躲在家中。然后他们看到前几天来铁匠家中的其中一个年轻人安静地走出村子,人们猜不出他的用意。接着镇外响起了机枪的咆哮和爆炸声,但很快这些声音就消失了。片刻后那年轻人又回来了,不见有何异常,只是他经过时,路上的积雪悄然融化。
从镇外到铁匠家,年轻人在雪地里踩出一条坦途来。
直到夜晚降临,也不见有铁狼的人出现。没过多久,镇长和警卫队回来了,人人脸色古怪。又过了一会,终于有忍不住好奇心折磨的青年大着胆子到镇外一看,当即说不出话来。只见镇外空地的积雪被消融一空,裸露的地面上躺着十几具焦黑的尸体,以及一些机车的残骸。
只有镇长和警卫队知道,艾伦一人独自出镇,双手燃起天火,将铁狼三分之一的人随手抹杀,剩下的人则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