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无相世界,再现!(2 / 2)

古神在低语 海棠灯 9928 字 4个月前

牧之浩急匆匆地走到寺庙的屋檐下,使劲按着手机的屏幕,面容苍白:“哥他今天在实验的关键阶段,这个时候出事,他不会死吧?”

这是牧家的小儿子,代号深蓝。

如今在中央灵枢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因为他是神墟里活下来的幸存者。

能够跟麒麟交手并且活下来,当然值得骄傲。

“我不知道哥哥的状态怎么样,但显然是出事了。”

牧诗羽冷冷说道:“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之先去那座坟墓里看一眼。秩序世界不管发生什么,只要父亲和哥哥没事,那就都还好。别摆弄你的手机了,里魔都爆发了神圣之战,整个城市的通讯都瘫痪了,得用一些老办法。”

她从随身的挎包里摸出了一只鸽子,把一张便条系在它的腿上,放飞出去。

“但愿不会被那两个怪物的余波波及到。”

她抬头望天,眼瞳里倒映着苍穹之上浴血厮杀的神明。

“姐,你在联系谁?”

牧之浩一愣。

“天机。”

牧诗羽面无表情说道:“他不在我不安心,走吧。”

她带着弟弟刚想要跟着大部队离开的时候,忽然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沉默的男孩依旧盘坐在蒲团上,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神圣之战带来的灾厄,哪怕是两位天灾遇到袭击都没能让他动容,他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的,只是凝视着寺庙前的石碑,念诵着一段古老的佛经。

夏稚就守在他的身边,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可疑,非常可疑。

虽然这个反应并不能代表有问题,但直觉却让人觉得不对劲。

“记住这个人,嬴家的嬴长苏。”

牧诗羽吩咐了一句,转身离去:“回头找人严查。”

“哦哦。”

牧之浩回头看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待到禅院里的年轻人们都散的差不多了,嬴长生踏破雨水走过来。

夏稚下意识地起身,紧张说道:“现在该怎么办?”

“我有事要离开一趟,你在这里守着他。”

嬴长生瞥了她一眼:“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顾……我弟弟。”

夏稚一愣,指着自己:“我?靠我这个菜鸡?”

像她这种一看就是跑龙套的小卡拉咪,不是第一个嗝屁的就不错了。

哪里还能保护别人。

“嗯,因为他相信你。”

嬴长生递给她一把伞,转身离去:“别让他失望。”

说完,他消失在了寺庙的风雨里。

电光划破天际,夏稚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还是把那柄伞撑了起来,给身边的少年遮风挡雨,嘀咕道:“喂,你到底在干嘛啊?”

顾见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自始至终他都在盯着面前的那座石碑,金色的碑文仿佛在夜色里发生了神异的变化,拼凑起来是一段古老的佛经,他轻声呢喃:“佛土生五色茎,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犹如莲花不着水,亦如日月不住空。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随着他诵读着佛经,他的双手也在胸前捏着古怪的法印。

九个古朴的法印,交错变幻。

他的动作并不标准,甚至可以说是僵硬。

分明是如此简单的动作,手指却仿佛不听使唤一般,剧烈的颤动。

他越来越急躁,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缕金光在黑暗里亮起。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位气度深远的女人盘坐在他的对面。

“别急,耐心点。”

那个女人的嗓音如幻觉般响起。

一点点悉心教导着他,如何精准的捏出那些法印。

顾见临的呼吸逐渐平稳,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手印捏得愈发的娴熟。

夏稚还以为他着魔般窃窃私语,低头一看却在他空洞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涛骇浪般的愤怒和悲伤,那种汹涌的情感让她一时间愣住了。

“原来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一定很难过吧。”

她取出纸巾擦拭着他的脸,安慰道:“别难过啊,我不是在这里陪你吗?说起来,你居然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她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在你身边?”

……

……

寂静的坟墓里,顾见临的确是陷入了苦战。

他拔刀快闪,缠绕着血气的鬼刀在黑暗里掀起呼啸的狂潮,顷刻间撕碎了扑面而来的元素乱流,却依旧被狂暴的余波震得倒退,伏行在废墟里。

当冰雹的咆哮和烈焰的龙卷混合袭来,他如流星经天般在狭窄的甬道里反复弹跳,撕裂时空的刀锋把冰棱和火蛇拦腰切断,刀速快到连轨迹都是扭曲的,可见对方的攻势激烈。

轰隆,时空坍塌下去,吞没了一切的元素。

沙尘混合着风暴再次,却被龙吟般的魂魄刀鸣震散,终于暂时创造出一点喘息的时间。

他落地蹲伏,吐出一口浊气,反手把刀插入地面,浑身冒出血红的蒸汽。

那是血和汗混合蒸发的气体。

四面八方都是狰狞的鬼影,可怖的鬼脸吞吐着狂暴的元素乱流,磅礴的精神意念构筑成力场,在一定程度上杜绝了场内高速移动的可能性,宛若囚牢。

这是鬼车始祖施展出的禁咒,祂竟然能够以一化九制造出九尊幻影。

“你还剩下多少灵性……或者说,你还能继续支撑进化论的消耗么?”

黑暗里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鬼车的俊美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在等什么,但等下去的结果只会是我赢。”

他的嗓音平静,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有氧运动:“曾经也有个人像你一样,不自量力的来挑战神明,可惜终究是输了。哪怕有至尊的馈赠又如何,你只有短短十七年的生命,根本无法领悟那种至高无上的,伟大的力量。”

顾见临微微皱眉,忽然有种很奇怪的预感。

鬼车说的并不是他的父亲。

“是么?”

他轻声说道:“神,很了不起的么?”

鬼车始祖那双恐怖的眼瞳里,倒映出他的苍白的脸。

“该敬畏的,你还是要敬畏。”

顾见临伸出双手,食指和拇指交错并拢,像是拍照一般的手势。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风雨飘摇的不周山,断裂的天柱上盘踞着血红的古龙,绝色的少女撑着一柄红色的伞,倾世的妖娆。

不知道那是云雀还是烛龙。

但是对他而言,无所谓。

咔嚓。

他抬起眼睛,背后仿佛走出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顾见临知道那是幻觉,却清晰地感受到了肩膀上传来的温热。

因为那个男人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终解——”

师兄弟仿佛异口同声说道:

“无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