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

……

长生道宫的古老存在们在推演，他们只能看到一丝一角，但这个种族的未来，他们却无法看穿，他们只能猜测种种的可能性。

但是，他们越推演就越绝望。

“原来，我们不是主角！”

“我们辛辛苦苦偷渡，终于来到了十一阶打开的未来时代，可发现十一阶竟然不是为了我们这些史前生物，而存在的境界……这个境界是为另外一些生物！还有比这个更可悲的事么？”

“穿梭时空，偷渡到未来，本以为是超脱，却是更恐怖的绝望！因为当我等睁开眼，我们已经是史前要灭绝的古老生物，在迎接自己最终的死亡。”

时光飞逝，物种彻底爆发，走上陆地。

而长生道宫的质翁，开始彻底出世，以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抵抗混沌海上不断爬上的生物，但越来越力不从心。

因为太多了，体型太庞大了。

哪怕境界低，巨大的能级差距体型，以及源源不断的数量，实在是可怕。

而这一日，混沌海中一个湿漉漉的超巨型身影，不知道是无数光年的体型，遮天蔽日，缓缓走出海面，找到了质翁，

“小蝼蚁，你们认为你们是什么？”那身影无比睿智，仿佛是海洋中生物的大学者，质翁竟然在对方身上感觉到了以芒的那种感觉。

“我们是什么？”

质翁沉默了，目光如火的死死盯着他，“我们是生灵，我们把所有灵藏开慧的血脉生物称之为人……我们是宇宙的主角。”

“呵呵呵呵……”

那身影在笑，仿佛一只湿漉漉的怪异海豚，半人半鱼的模样，皮肤黏糊糊的，“知道我们为什么那么快就诞生智慧，懂得你们的语言，懂得你们的文明么？”

质翁不语。

“因为你们在混沌海中投放了太多的古物，文明遗迹，石板，我在学习，比你们清楚许多历史，看得比你们通透。”

那身影低语，仿佛在自问一般，“而我诞生了智慧，便在想我到底是谁？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我们为什么出现？”

“后来，我想明白了。”

他忽然感慨起来，回过头，看向蔚蓝清澈的混沌海，“因为我看到了整个宇宙的发展史，是一场进化史。”

质翁仍旧没有说话，目光死死盯着他。

“是啊，宇宙的发展历史，是不断成熟，不断完善的发展史……”

“为什么，你们又要偏执的认为自己是高等生命？拥有血脉的自己是宇宙的主角？”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么？你们的血脉，只是宇宙的一种自我补全的阶段机制，你们就像是宇宙中的微生物。”

他继续说道，“你们就像是一颗普通星球，为完善大自然的环境而出现的细菌，真菌……制造氧气，二氧化碳，把环境变得完美，把宇宙规整补全，让宇宙成熟……可是，你们这些真菌，细菌，却认为自己是宇宙的主角？”

“你们已经发现了，伴随着大道的补全，你们的血脉开始失去了力量，无法在使用规则……因为你们的作用，仅仅是补全宇宙。”

“这是你们作为‘人’的所有使命。”

那身影平静的看着质翁，这个腐朽又来自遥远过去的血脉霸主，轻笑了一声，“可为什么要认为你们是真正的主角？你们，这是宇宙落后时代的一种古生物，终究是要被淘汰的……就像是你们，淘汰了太古神魔这一落后物种一样……”

“哦，差点忘记了，你也是太古神魔，活出了第二世，鸠占鹊巢……成了后天人类。”

对方的声音落下。

质翁目光愤怒如火，冷厉的看着他们，“你想用言语打击我。”

“这对你们来说，或许太难接受了，对我们来说，你们就像是这颗星球土壤下的虫儿。”

那身影缓缓回归海洋，浩瀚无垠的巨大身躯，一步步踩踏着柔软的沙滩，回归海水，渐渐浸没其中，走向深处，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

“越高等的生命，在宇宙越后期出现，这是恒古不变的规律。”

“宇宙规则完善了，才会孕育真正的生物主角……眼前完善到八成，我们才有适宜出现的温和条件，这……也是规律。”

“就像是所谓的十一阶，也是伴随宇宙完善才出现，因为残缺不成熟的宇宙，天花板上限极低，是无法容纳更高的境界，

我们这些生灵，也是如此，

只有健全的宇宙，我们才会诞生，因为之前宇宙上限极低，容纳不下吾等，你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补全宇宙，是为了让我们诞生……”

这一尊海洋里走出的神圣贤者，声音极其冷淡，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质翁闭上了双眸，神色苦涩。

“你们的存在使命，只是为了孕育我们，你们仅仅是我们的摇篮，其他什么都不是。”

那身影一步步进入深海，“当然，你们说的末法时代到来了，你们失去力量，只能在宇宙中喘息，我们也会失去力量，生活在宇宙外……

但对我们来说，这不是终章，你们的末法时代，对我们却是萌芽时代，我们不是血脉体系，我们必然会顺应时代，找到适合我们的修炼体系。”

“我们会生活在真正成熟的宇宙中，拥有九阶，十阶，以及新的十一阶……只有完整宇宙才出现的境界，而你们将会彻底腐朽，无法再抵达天外，只能成为宇宙内的凡人，失去力量，最高只有八阶神灵，这是时代的必然。”

“当然……”

“你们不会彻底灭亡，我说过，你们会活在宇宙中，大陆的泥沙下，成为虫儿一样的存在……我们或许会闲来无事，挖开泥沙，找些小土球，抓些小虫子吃。”

“毕竟，你们称之为宇宙，在浩瀚如我们来说，只是星球上的九个大洲。”

他浩瀚的身形终究淹没在深海中，形成一片阴影消散，

“你们自称人类……”

“那这个未来，作为九个大洲陆地下，生活在泥沙小球上的小虫儿们，被下一个霸主的我们作为食物摆在餐桌，或许可以称这个最后的人类结局未来，为……”

“饲养全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