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
当神京的第一声爆竹声响起的时候,二年之交也快要到了。
往日里,神京的除夕都是极尽奢靡的。家家户户虽然都足不出户,但是却都会在加重燃放烟花以示庆祝。这也就成了那些闲得蛋疼的神京贵胄们显示自己不凡的地方。
虽然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随便施展两个法术,其声光效果都比烟花要绚烂一百倍。但是,亲自动手亲力亲为多掉价的!有烟花干嘛要自己动手呢?
于是,每年的除夕,神京城的上空都亮如白昼。而且修士们燃放的烟花不仅没有什么刺鼻的硫磺味,还多半伴随着药香——这些蛋疼的家伙居然会把灵草灵药拌进烟花之中,也是会玩。而皇家的“普天同庆、天下太平”大礼花,更是每年的保留节目。
但是,今年除夕,神京就冷清了很多。“大厦将倾”的感觉压在每一个知情者心头,所有元婴以上的修士与过半的金丹修士都参与到一个防护性法度的研究之中,顾不上其他。
虽然也有一些还算清醒的古法修提出了这样一个疑问——王崎能够控制他人的神道蛊术,似乎和神京将毁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啊?
但是心魔大咒已经夺了太多人的心智。现在,在古法修内部,研究反心魔咒才是大势所趋——尽管很多人都不明白滋味为什么要去研究这个。
没有烟花漫天的神京城,显得分外孤寂。至少在城外的杜淳眼中,此时的神京就是如此陌生。
三十晚上,没有月亮,群星璀璨。这对于掩月宗法度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修炼时机,他只打坐了几个时辰就停了下来,在城外的一个土丘上痴痴的望着城内。
他的家族在半个月前就古法消灭了,此时的他,已经无处可去。
这半个多月,他就按照真阐子的指点,呆在神京以北的山林里,猎杀妖兽为食,顺便再磨砺自己的斗战本领,同时还苦苦修炼。
不过,他的底子实在是太差了,就算是被退婚后奋发图强,距今也就一年时间。这一年时间,还不够够他筑基。
筑基的修为,在灭他满门的那些人眼中,实在是不够看。
杜淳晃了晃手中的玉牌:“喂,真老,你说我要不要去修炼外道啊。我听我父亲说过,外道虽然不能成仙,但是却有十足战力……我们家族几千年没有出过仙人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意这种事情。而且郭琴……郭姑娘也是一个外道修士,似乎混得很不错的样子。我们虽然断了,但好歹也有过婚约,求她照拂一二然后我转修外道……”
真阐子的身影出现在杜淳面前,淡淡地说道:“你难道就不想和那个女人说上一句‘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现在去求他?你的志气呢?”
“我和她那点事,也不过尔尔,根本比不上家族的事情。”杜淳面色狰狞:“而且我手上掩月宗的传承本就不全,更不可能击败掩月宗正宗!”杜淳高声道:“为了报仇,就算堕入外道,我也在所不惜!”
真阐子摇头叹息。如果是平时的话,他真的转修今法修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现在,杜淳这小子只要和一个正常的今法修接触,他和王崎所编织的假象十有八九就会穿帮。
而且,你走了,我们找谁实验功法去?
但真阐子也是人老成精的货色。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杜淳的真实用意。但一想透,他就产生了一种“啊,真是瞌睡来枕头”的感觉。
“你想要功法就直说啊!”
杜淳面色狰狞:“真老,您一直以来都只教我‘圆环之理’,教我智慧。可是,没有力量,如何贯彻这圆环之理?如何行这智慧之道?”
真阐子正色道——或者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圆环之理’是道,而不是法!你这样求法而弃道,像什么样子!”看到杜淳那扭曲的表情之后,真阐子突然又话锋一转:“不过,老夫念在你身负血海深仇的份上,就传你一卷功法好了。”
“这卷功法斗战什么的,与一般功法相比,并没有多么明显的优势,但是,相对的,它在一个方面非常优秀——那就是完全不惧掩月宗的那一门蛊术!”
杜淳身子一颤:“居然有……居然有这种功法?”
“本来没有,是老夫花了半个月专门为你创的。”真阐子道。
杜淳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真老,你别逗我啊。一个月的时间里创出来的功法,能高明到哪里去?”
真阐子微微一笑:“可是,老夫已经活了几万字,见过的功法何其多?有这份积累,临阵悟出功法都不奇怪。而且,圆环之理乃是智慧之道。只要你学会了智慧,懂得辨别功法里面的道,你自己创造功法都不是不可能。”
杜淳终于来了兴趣:“这卷功法,本身又有什么神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