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决定不在这里纠缠,而是另行设法。
他又是对那道法看了几眼,此法看去自成一统,牢不可破,并守住了底限,可是在大道之下,没有什么是能完全摒弃外扰,不移不转的。
诸有不能,大德不能,造化之灵亦不能!
就算那造化之精,看去完满不变,可受得诸位大德赋予性灵,同样也是生出了变化。
他心思转到这里,心中已是有了几分计较。
若只是单单依靠规序,由外在变动来搅动内里变动,那是很难做到改换其道法的,因为造化之灵给自己留下的余地足够大。
这里好有一比,就好似一粒沉入水中的坚顽砂砾,无论你怎么摇晃水波,动荡浪潮,也只不过是将其卷荡来去,可想要将其就此磨碎,却不是轻易可以做到的。
好在他除了道法规序之外,还有另一物可以拿来借用。
按照自身心意再是推算了一会儿之后,他微微一笑,挥袖之间,就又是将一门道法送渡了上去。
此法可称之为“宇天无常”,因为造化之灵只是维护必要条件之下某处对立因果的结果不变,并将其余无数对立因果的争斗都是放弃了,所以那些被放弃的所在,规序自也是由得他来改换了。
他现在所做的,就是使这些道法变化都往一处方向趋同,可因为有着那一线天机变化的存在,所以恒常不变的因果对立是不存在的,只是之前有无数对立因果的搅动,所以天机可能落在其中任意一处之中,且不会干涉太多。
而当只剩下两种因果对立,且俱为呆板不变时,那一线天机一定是会推动出更多变化来的。
尽管造化之灵只取其一,而他取其无数,可因为彼此变化相当的缘故,所以两者在天机干涉之下是完全对等的。
他这里拥有无数对立因果的争斗,产生许多变数也是无碍,而造化之灵这里一旦产生变数,整个牢不可破的规序就有可能走向崩毁,甚至衍生出与其意愿截然相反的结果。
曜汉、鸿翮两位祖师这时也是看到了双方道法变化的较量,在看到张衍出手后,两人都是大为赞叹。
若说造化之灵道法运使巧妙,以最为简单的方式确保了规序不坏,还确保了道法继续为自身所有,那么张衍所用之法,同样也是用了一个很是精妙的变化,特别是借助天机变数之力来针对对手,这其实已是超脱单纯道法博弈的范畴了。
其实能够思量到这些并不困难,关键是如何排布此中道法,并将心中之念转为实质,若是换了他们上去,就算告诉他们如此做可以对抗造化之灵的道法,但因为自身道法层次之所限,并无法做到此事。
曜汉祖师稍作思忖,与鸿翮祖师商量片刻,就起神意传言道:“道友,以我观之,造化之灵这回若想解你这道法,当无有先前那般容易了,我以为此刻当是我等向其送渡伟力的上好时机。”
张衍略作推算,也是承认曜汉祖师所言时机合适,战机难寻,既已有所决定,他也没有什么迟疑,起神意一转,就把两位祖师之神意接引进来。
此刻他尚在高渺之处未曾退回,两位祖师一至此间,便借助他的目光又一次看到了那造化之灵。
这时他们只需上去主动送上伟力,自可被其所吞夺。不过这般做造化之灵虽不会抗拒,但也可能因为其人对利害的判断不同而导致变数产生,故为确保稳妥,他们将会按照三人议定之法,借助两缕造化之气主动融入其伟力之内。届时太冥祖师那里自会接应,从而将整个造化之气从造化之灵处剥离出去。
曜汉祖师言道:“按照太冥道友所言,至道唯一,唯有一人先走通这条道途,后来之人才可以跟着一起攀登此道,而若想有此成就,则必须取拿到造化之灵所有道法,这里就唯有拜托道友了。”说话之间,他郑重一个稽首。
鸿翮祖师同样也是一个稽首,道:“今次之战,道友之成就,便是我辈之成就,道友之剑,便当为吾辈之剑。”
张衍也是神色一正,肃然还有一礼,道:“自当不负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