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这些造化性灵,那么任凭造化之灵有多大力量,自就无法夺取此道。
造化性灵乃是依附于道法的存在,站在诸位大德的高度往下看来,哪怕具被灭杀,也是转入了代表了大道无有的那一面,并不是真正不在了,在需要之时,仍可以再转了出来。
但是为了阻止造化之灵,这里就需要用道法压制了,可造化之灵也同样以道法回应的话,如何应对先是不提,至少他们在大道棋盘之上也是落得一子,阻止了大道运转继续向其人那处偏斜了。
他对此却不甚认同,此举相对来说是跟着对方的路数走了,这里必须要寻到一个破局之法争取主动。
他方才已是看到,这里实际上是有一个可以做文章的地方的。
造化之灵无外乎是将诸世收聚为一世,可如何收聚,收聚之后里间造化性灵又是如何,这一切却非其所能决定的。
假设现下现世之中有一名造化性灵成道,那么其人所得,必然是那缺失之道,若他能择选一人成就大德,再令其把道法交托了出来,那自是可以得来这门道法。
当然这只是大略,他之筹谋并不是这么简单的,还令有后手埋藏其中。
只是若要落子,他此刻有三子在手,大可以一力施为,不过既是与诸位大德站于同一阵中,又在一个棋盘之上,那自是要顾应大局。
这里好处是若得他人赞同,那他完全可以借得他人之力行事,而未必要用得自身道法。
而坏处亦有,若此提议被否,或是被诸位大德认为不妥当,便很可能动摇这些大德对他的信心。
要知到现在为止,诸大德都只是默认了他为执子之人,可却并没有完全承认他便是那可做最后寄托之人。
所以他之所为,必须要足以让人信服。
他把意念一转,顺着气机传递,将自己大致想法告知在座大德。
他本以为诸位大德会思量一番,然而其中一位在知晓这些后,却是毫不犹豫伸手一指,将自己所持道法送入大道棋盘之中。
张衍微微讶异,这出手之人虽坐于霞光清气之中,难见面目,可凭气机不难辨出,其人正是陵幽祖师。
一直以来,这一位行事都是诡秘莫测,难以捉摸,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位祖师第一个站了出来支持他之建言。
要知其人这一动,就等若杜绝了所有争论,在座所有大德不管情愿与否,为了大局考量,都不得不随之跟上,否则此枚落子便等于白费了。
张衍传以神意道:“却未想到,道友第一个助我。”
陵幽祖师笑了一笑,道:“我非相助道友,而是道友之算,令我得见或可能在大道棋盘之上胜得造化之灵,且这一子背后所现玄机,恐怕也只有道友能以见到了。”
张衍摇头道:“道友过誉了,以诸位同道之能为,要算到此间也并非什么难事。”
陵幽祖又是一笑,问道:“道友可知,何谓至人么?”
张衍神情认真几分,道:“敢以请教。”
陵幽祖师缓缓言道:“我有一句,‘既可渺远,又可近人’。”
张衍略一琢磨,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这句话意思并非只是表面上的,还有底下所蕴藏的道理。
陵幽祖师道:“我曾高高在上,却很少有人再能倾顾凡世生灵了,便是造化之灵也是如此,故我认为,能得此道之人,非道友莫属。”
张衍言道:“道友谦言,当年诸位于九洲之布置,却亦是自凡世而起。”
陵幽祖师摇首道:“那布置虽有用意,可也未曾当真将取胜之望寄于此间。”说到这里,他打一个稽首,道:“下来之局,当交托道友了。”
张衍还有一礼,郑重道:“当不负所托。”
陵幽祖师手中只是执有一门道法,这里送了出去,那么下来只能坐观他人弈棋,自己已是无所作为了。
更为险恶的是,造化之灵要是愿意舍得一门道法,下得一子,就可借助大道运转之力将其人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