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选择动手,一旦出现判断错误,那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下次可不见得再能寻到这样的机会了。
他寻思了一下,认为孟壶若是一直以分身为遮掩,莫非自己就不动手不成?所以决定还是冒险一试。
当即心意一转,一个挪遁,已然出现在了那气机埋藏之地,随后稍稍一辨,就往孟壶所在之地遁去。
只是他此刻不曾发现,随着逐渐接近孟壶,他所看到的那些未来景象也是在陆续消失之中,而在他无法察觉到的地方,也是有一股气机正从身上不停抽离出去。
山海界西空绝域,惊穹山,少清派山门所在,洪佑正在此间作客。
当初来至此间时,他直言相告是来论剑的,可没想到,却是受到了超乎寻常的礼遇。
这令他有些讶异,早年他身为元阳派修士,也是与少清修士打过交道的,可从来没有这般客气过,后来才知,自从山海界论道之会后,通常多是少清弟子去别家宗门走访,已经很少有九洲修士单纯是为讨教而上门了。
而此时此刻,他正与冉秀书论法,与少清弟子论法,其实就是论剑。
不过凡蜕修士之间除了生死相争,也不必要亲自上阵,只需在神意之中彼此加以推演便好,这样即不伤和气,又能论一个高下。
而就在两人各自演化妙招之时,洪佑却是略略失神,剑势也是微微一慢。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他察觉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力量浮现了出来。
冉秀书见他走神,不禁有些奇怪,以洪佑的境界,若不是遇到意外情况,可不会出现这等情况,便问道:“道友怎么了?”
洪佑摇头道:“没什么。”
冉秀书见他不愿多言,也没追问,只是略带惋惜的评论道:“要说道友剑法,也很是高明,可在冉某看来,某些地方略略有些保守,若是完全舒张伸展,威力还可大上几分。”
对洪佑他很是佩服,这一位能脱出窠臼,推陈出新,融汇阴阳两剑,并将自身剑术道法推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极是难能可贵。可是这个瑕疵却令他有些遗憾,因为现在他所面对的洪佑并非是其人最为巅峰之时。
洪佑沉默一会儿,才道:“那是因为前番遇到一个对手,一招未出,只是神意演示,便一招败我,我受此挫败,一直在思量如何破解,故在剑法之上失了圆融。”
冉秀书听到这里,不由来了兴趣,道:“竟有这般人物,不知是哪一位道友?又用的是什么手段?”
洪佑并没有道出沈崇名讳,只是将其人圆融唯一的手段大致说了下。
冉秀书听得目中放光,搓着手道:“不知这位道友现在何处?”
洪佑摇头道:“我亦难知。不过我以为,以他修为,便放在古往今来的同辈之中,除了贵派中人,恐怕少有人是他敌手了。”
“那却未必。”冉秀书这时对着上方指了指,道:“道友可知道那玄渊天中那一位么?”
洪佑神容一正,道:“听说过。这一位以往斗战之能也是令人敬佩,只是这一位早已是功去上境,我欲瞻仰风采亦不可得。”
冉秀书带着一丝挑事的笑容道:“道友谬矣,这却未必没有机会。”
洪佑看他一眼,道:“这如何说?”
冉秀书道:“元蜃门有一镇派之宝名唤‘心象神返大灵碑’,想必道友也是知晓?”
洪佑一思,点头道:“冉道友是说我可借得此宝照见那一位过去?可是那一位已然超脱世外,这法宝未必能够照显出他本来。”
冉秀书唉了一声,挥了挥手,道:“未必需要本来,道友只要能寻得诸位同道关于那一位的忆识便好。”
实际上张衍早在斩得过去未来之身后,那大灵碑上就不会再有气机留存了,更何况他现在已然功成大德,不过他毕竟在现世之内有同门弟子,所以允许四大部宿乃至布须天的修士保留对于自己的忆识。
所以洪佑只需一个个去拜访那些识得张衍的同道,并将这些忆识搜集起来,并投入大灵碑中,那么就可请出识忆拼凑起来的化身,并与其人过去一战。
洪佑很快相通了这里关节,能与高明之人论道,乃是他心中所愿,更何况这一位更是大不简单,他也是难得振奋,郑重打一个稽首,道:“多谢道友提醒,若是真能与这一位过去论道一场,实乃是我之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