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弟子心情稍松,作势一请,道:“孟护法,今日可能还有其他护法来取拿法宝,莫如早些过去,免得好物都被挑走了。”
此时此刻,赫义方正往昆始洲陆深处遁去,那里有一处几年前他就准备好的后路。
在发现端诚成功从姚参北手中逃脱性命之后,他就知晓自己不可能再在分坛之中待下去了,因为其人回来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将他捉拿起来。
不过现在他还不准备离开昆始洲陆,造化之灵道法修行,不似演教道法,同样也是需要运化灵机的。
而且洲陆之上灵机无限,外物取之不尽,这没有哪一处比得上。
最关键的是,演教在这里面对的压力也是不小,不可能所有上层都出来捉拿他,所以还能逍遥一段时日。
且以他功行,要是发现不对,那随时可以遁破界天而去。
没多久,他便来至一处隐蔽土丘之上,身影一落下来,禁制转动,就沉入下去,落至一处洞窟之中,他盘膝坐下,将自身气机隔绝了去。
与此同时,他一挥袖,一道灵光飞驰出去。
这是去往那些归附造化之灵道法的宗门,告知此辈其等已然暴露,演教下一步很可能会来出手镇压他们,所以唯有联合起来与演教对抗,方能存身下去。而两者一旦对上,那么就可以替他分担注意力,而后是走是留,全看具体如何了。
演教总坛,高晟图此刻已是收到了端诚的奏报,在看过之后,他心中十分不悦。
传法石碑几次上谕都与造化之灵有关,所以他一直很是重视此事,而且其对演教的威胁远大于德教、罗教等教派,所以演教从来都是一经发现立刻掐灭的,可没想到这回昆始洲陆的分坛出了这等错漏,竟然让一个被造化之灵道法蛊惑之人险些成了大护法。
他立刻把高果唤来,把奏报丢在他眼前,道:“这个袁禾沛,怎么把事情弄成这般模样?”
高果来此之前也是收到了袁长老禀言,他拿起看了看,见上面所述倒是大致相同,便道:“老师,此事弟子也是听说了,这全是弟子识人不明。”
高晟图沉声道:“此事你又何必揽在自己身上,袁沛禾早年也曾跟随过我,本来想着做事也是稳当,没想到惹出这么大麻烦。”
实际上在建立分坛之初,演教真正能到得上层境界的人委实太少,而昆始洲陆那里必须有大能坐镇,这就只能让修为高的人先行顶上,能力如何,反而倒在其次了。
不过现在数百年过去,又有几名俊秀顶了上来,倒不似当初那般窘迫了。
高果道:“可要把袁长老唤回来?”
高晟图摆手道:“不,让他继续待在那里,现在分坛情况不能乱,你亲自往昆始洲陆去一趟,但不要大张旗鼓,给我稳住局面,不要乱起来就好,还有,造化之灵必须铲除,若有必要,你可亲自出手。”
高果道:“是,弟子准备一下,便就动身。”
他心中暗叹一声,等到事情结束,袁长老只能回来担任一个无有权柄的护教长老了,今后恐怕再也无法出外任职了。
回至教中,他把手中之事俱是安排妥当,到了第二日,就准备动身启行,不过方才出得府门,却见张蝉站在那里,意外道:“张供奉,你怎在此处?”
张蝉道:“这回我在总坛也待了不少时日,正好去昆始洲陆上拜望几位旧友,顺便再看看我那不争气的弟子。”
孟壶分身在随意取拿了几件法宝之后,就离了分坛,往荒陆深处而去。
虽他也是造化之灵,可非是他道传之人,却是感应不到,不过他却有另一个办法。
他在一处荒山之上停下,从袖中取出了一只玉匣,打开之后,就见一道金烟腾起,此烟气越腾越高,很快有山隆之势,并有嗡嗡响声传出,这金烟原来是由一只只米粒大小的薄翅金虫汇聚而成。
他再是手掌一翻,将那寄存有赫义方气机的牌符取了出来,那些金虫纷纷围绕此物转挪一圈,轰然一声,好似一声雷响,就往四面八方去了。
这些金虫乃是张蝉所赐之物,最擅长的就是追寻敌踪,更厉害的是,只要有灵机存在,就可以不停繁衍,乃至越来越多,若是在寻常界域,那么很快就可以侵夺一界,不过放在昆始洲陆上却不会发生这等事,因为这里太多异类妖物以虫豸为食,根本不可能有壮大起来的机会。
不过几日之后,孟壶分身就察觉到金虫齐齐往一个方向行去,并最后在某处荒山附近盘旋不定,他精神大振,遁光一闪,便往那处挪遁而去。
洞窟之中,赫义方这时忽然一睁眼,看向外间,见自己藏身之地上有无数虫豸徘徊不去,这明显是有人豢养之物,心中不由一惊,生怕是端诚或是袁长老亲自寻来。
只是稍候,他却见得一个人影出现在上方,先是一怔,随即稍作察看,发现只其一人到来,面上不由浮出一丝怒笑,道:“孟壶,连你也敢来欺我?我本来就欲要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那也休怪我不客气了。”他把气机一展,便从藏身之地遁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