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心中不禁思量,那位究竟是何身份。
现下他与那位存在正是争斗之中,若是另外有人插手进来,却是多了许多不可预测的变数。
表面看起来,那位存在有倾灭诸有之能,乃是所有生灵乃至神通大能的敌手,就算畏惧其人,不敢出面对抗,也不致暗地里出手相助。
可人心繁复,世事也从来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分辨清楚的,或许有人认为可以利用这位存在达成什么目的,也或许有人不想看到这位现下就被他们驱逐或是镇压。
这里猜测并非全无根据,在这一位到来之前,诸多同道都是预见到了这场劫数,除了那些消极守御之辈,大部分人肯定会为此做好应对的,要是他今日举动与此辈布置有碍,那就有可能出现这等事。
要是被其人得逞,那神常、青圣等人很可能会被一个个击破,因为有他伟力护持,不至于被一网打尽,可那位存在就可将本被牵制在此的法力解脱出来,继而倾压到他与那名道人身上。
不止如此,这人用心十分险恶。
其人并不怕自身踪迹被他所知晓,因为这样反而可以使得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用作防备,无法全部用来对付那位存在。
所以其不管是否做成事,都是达到了目的。
他冷哂一声,若想从这里来做文章,恐怕是打错算盘了。在经历过无面道人一事之后,他就未曾忽略来自别处的威胁,若不是如此,他此刻用于进袭的神通威能绝不止眼前所表现出来的这些。
那名道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言道:“道友何故分心?”
张衍没有隐瞒,如实相告道:“有鬼祟之辈,暗中乱我同道之心,看去意图搅乱此战。”
那道人宏声道:“莫去理会,任他千百算计,我自一剑斩之就好。”
张衍微微点首,现在当面之敌才是最为重要,只要将那位存在击退,那什么阴谋鬼祟都是无用,那暗中躲藏之人目前看来只能通过神意鼓动,应当是畏惧那位存在,故是还不敢显露真身。
要只是神意搅扰,他先前已经有过嘱咐,只要众人自身不乱,那么就没有破绽可寻,便有万一,他这也不是没有后手。
玄澈道人正在那里应付法力波荡,心中忽有声音响起,道:“道友可是甘心么?”
他一拧眉,道:“谁人在此言语?”
那声音道:“道友本是太冥祖师座下弟子,本该执掌门户,御主造化之地,可现在却被他人压得无法抬头,连那造化之地也被人夺了去,试问你果真甘心么?”
玄澈道人淡声道:“你想说什么?”
那声音道:“那一位存在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击败?照敝人之言,不妨此刻趁着诸人无法抽身,遁回造化之地,将此处重做执掌,那玄元道人也将拿你毫无办法,待得这班人败退下来,就只能依托于道友门下,如此仍不失一方造化主宰。”
玄澈道人皱眉道:“你是何人?从何处知晓来这些事?”
那声音道:“道友莫问我是何人,只需思量我之言语可有道理。”
玄澈道人嗤笑道:“藏头露尾之辈,也配与我言语?我要做什么,岂用你来教我?”
他心意一起,直接将此异状从神意之中抹了去。
至于对方所言之语,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这不是他没动过这样的念头,而是他心知肚明,现在没有任何机会做到这等事。
他开始能有把握将造化之地从参霄道人手中夺回,那是因为他能调用祖师伟力,可张衍同样是太冥祖师后辈,其既然做了御主,那自己就不可能做到此事了。
当然,若是张衍败北,或是被那一位存在所镇压,那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至少在没有出现这等事之前他是不会去冒这个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