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为,等到未来两边联手多了,相互可以信任,那么未必不能用这等方式从张衍这里交换得来其背后造化之精,这却是远胜过与之拼杀争斗。
再说几句后,两人便就告辞。临别之时,左侧那道人忽然言道:“我观道友,法力虽盛,然道行未满,这里却要奉劝一言,此世之上,唯有寻得造化之残精,方是参道之正法,万勿去寻那独存之术。”说完,两人都是一个稽首,身影便就消去不见。
张衍目光微闪,方才其人所言,指得就应该是求己之法了。
从簪元道人的话来看,此辈外求,反视求己为外道,但是他从来不偏信谁人言语,簪元道人虽一开始现身出来,便言本要于助他,可实际上这只是其一面之词,此人到底如何想的,谁也不知晓,或许只是单纯来卖个情面,或许就是为了将他引上求己之道。
虽是说许多关节与他听,可实际上这些放在炼神大能之中,并不算十分隐秘的消息,随着与同辈交融对抗增多,便是不来告诉他,那也迟早是会知道这些的。
他对外求求己两道都无偏见,但是顽真乃是道行提升上去的一障碍,不能留存下来,必须要一气杀灭。
以往过去此关之人都是消失或是藏匿不见,那么要想讨教经验也无可能,只能依靠自己去解决了。
索性距离到此一关,还有一段路要走,他还有足够空余来寻思对策,似如那布须天中,就定是藏有许多玄异。而现在敌众已退,他看去已是可以展开门户,回得原来那方现世之中。
可他念头方是转起,却是心中有感,不由往某处投去一眼,立时能够确定,那曜汉老祖因仍是在窥伺自己这边,像是在等他展开这一方现世。
他心下有数,此辈尽管败退,不过这场争斗其实没有真正结束,因为羽丘道人手中那株树苗仍在,因果仍存,只要找到机会,说不定还演化出来,故是不能放松警惕。
这么说来,倒是需得做些许掩饰了,否则难知其等会否又要弄出什么手段来。
他考虑片刻,在无有外来之力相助的情形下,只能由自己设法遮蔽了。
好在他也不是没有办法,方才在与斗战之中,他见识到了此辈手中法宝之威,譬如羽丘道人手中那树苗,能收能放,若是有这么一件宝物,想来也护住那现世也更为稳妥。
现在如是有一件遮护法宝,那么就不难挡住此辈觊觎目光。
太一金珠善于攻伐,对此却是无能为力,所以只能由自己重再祭炼一件。
他目光移下,看着手中那一枚造化之精碎片,此物用来参悟显然不足,除非还能找到更多,但是用来祭炼法宝却是刚好。
按簪元道人说法,就算炼神大能用造化残片祭炼法宝,除非必要,通常一至两枚便已足够。
这番话应该无错,他在与曜汉老祖三人斗法之时,也明确感觉到,对方法宝并未比太一金珠高去多少,显然也没有投入太多。
此刻心意一动,在他观注之下,这碎片好若合拢花苞,光华竟是缓缓收束起来,又不断往内收缩塌陷,最后渐渐凝聚了一枚水滴状的晶莹宝玉。
顷刻之间,已是将之化为一件宝物。
只是做到这一步,他却是发现,这残片并未消失,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世上,心中不由一动,看着那已然变作法宝的玉水滴,忖道:“这么说来,此物莫非可以再还转回来?”
但转念一想,这里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否则曜汉老祖等人大可以将手中碎片祭炼进去,将来要参悟时再还回原来面目,其等不这么做,一定是认为留在手中参悟比此等作法更好。
他认为自己现在还不必要去深究这些,于是心意一动,于一瞬间,展开万千现世,每一个都与原来那布须天所在相仿,随后一抖袖,将那晶莹宝玉投掷下去,恍惚之间,这些现世好似遮上了一层遮挡,俱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见已是排布稳妥,不由点了点头。
炼神同辈之间法力一直在彼此对抗,有了这宝物挡在前面,对方法力即便强压过来,他也可以及时应对,而且遇到难以抵挡之人,也能提前将现世隐去,不叫他人寻得。
此时此刻,曜汉老祖正在看着张衍这里举动,他判断后者哪怕只是为了那布须天,也定是会打开那门户的,可见到此景,却是拧眉,这些现世数目繁多,模糊异常,且每一个看去都是一般无二,想要在不惊动张衍的情形下找到那正门所在,那就只能一个个前去相试了。
羽丘道人摇头言道:“那张道人这手段,堵上了所有疏漏,我等除非再次正面压上,否则难入其门。”
曜汉老祖沉声道:“前次是我等小觑了他,待我辈把宝物炼成,下次再往,当不会再给他这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