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修士见状,却是乐见其如此,乘坐大鲲不疾不徐在后追来,并时不时以法宝神通招呼。
商昼明白这么下去,自己定会先把元气耗尽,反而便宜了对手,于是一咬牙,又转身回来再斗,只是十来天后,他便步上了段粟后尘。
杨传发现段粟、商昼二人气机先后消失,知晓不好,此刻只余蒋参尚在,可以想见,其必然是下一个,而待蒋参也被解决之后。那么接下来就要轮到他了。
本来他是打算此处若是不成,便就边战边退,仗着积气宫丰厚积累与对方比拼消耗。
然而事到临头,心下却生出了一丝顾忌。
他固是有法宝护持,可每回运持此宝时心下也是极为忐忑,生怕如那些先辈一般,莫名其妙消失无踪了。
“罢了,既然胜不过此辈,不如趁着还有机会破去天外,看能否寻到机缘。”
这是他先前设想中的最后选择,只是虚空元海并不是什么好去处,虽他不惧先天浑灭元光,可那里却有许多虚空异种,且还不能修行,功行只会衰退,不会长进,待得久了并非是好事。除非能找到一处可供修道人存身界域,可此事谈何容易,他若能找到,又何必留在钧尘界?
但去到天外,好歹是保全了性命,日后有了机会,还可以再回来,他却不信九洲修士一直留在这里不走。
只是去到天外需得打开天地关门,期间若有同辈相扰,那是无论如何也走不脱的,所幸他有至宝护持,称得上是万法不沾,自可从容做得此事。
这一番权衡之后,他终是下定了决心,拿个一法诀,运法片刻,便见虚天之中骤然裂开一隙。
他抬首看了张衍一眼,又把目光投向远方,冷声言道:“既然你九洲势大,那这钧尘界便就先交给诸位了,望你等看顾好了,日后杨某自会再取了回来。”
说完之后,他哼了一声,一扬袖,就遁起一道宏大清光,朝着天地关门飞去。
可方至半途,却是神情大震,这一刻,他却惊骇发现,那一直护持自己的法宝骤然消去不见了。
不但如此,连一身浑厚元气灵机也是变得空空荡荡,仿若此刻只剩下了一个空壳。
这个时候,他陡然醒悟了过来,此宝唯有坐得积气宫宫主之位才可取得,而当他做出遁出此界选择的时候,分明就将亿万弟子生死交到了九洲修士手中,这般行径等若是自行放弃了宫主之位,那法宝自是不会再认他为主。
张衍见杨传遁身去得天外,已是在思忖未来如何防备此人了,可忽然发现此人根果居然不再转挪,而且浑身气机骤然下降,几乎在一瞬间便到了那等极其微弱的地步,心念电转,猜出是此人身上宝物出现了变故。
他目光一闪,先前是无法阻止,此刻既然有了机会,又怎么会容许对方逃去?于是伸手向前一拿,使了一个五行遁法,同时千万剑光随心意纵出,霎时越过虚空,尽数斩在杨传身上,顷刻间便将其法身斩碎。
而杨传这里气机一断,那天地关门又是轰然合闭。
张衍见此,心下一定,若再无变故,那么对方已然逃不出去了,两指一骈,运转全身法力,霎时气机暴长,少时,叱喝一声,对天一指,一道“太玄清一元涵真罡”纵出,轰在了那些灵光之上,顿将之消磨去一大半,而余下一些仍是试图聚合。
他一摆袖,正要乘胜追击,将之一扫而空时,却觉有一道神意过来,不禁一挑眉,稍作思索,也是神意一放,刹那间,便到了那莫名界空之中。
却见那杨传正站在前方,只是看飘忽不定,仿若随时可能散去,他对张衍打一个稽首:“此战是我积气宫败了,杨某愿意将宫中秘星一应修道外物都是献上,还望贵方能留下我积气宫道统。”
张衍淡言道:“只要积气宫修士愿意顺服,并立誓不再与我九洲作对,那我等自也不会赶尽杀绝。”
杨传神情放松下来,躬身一揖,道:“多谢道友了。”
下来他就将那秘星所在以及修道外物藏纳之地交代了出来。
那至宝离去之后,他本身元气已是不足,再被张衍神通所伤,这刻神意交流也是勉强为之,待说完之后,身形便就散去。
张衍知道他定然还有所隐瞒,不过他不在意这些,只要除去了这些帝君,钧尘界便尽入九洲各派之手,与一界之广大比起来,这些不过只是小利,无需去认真计较。他心思一动,也是把神意退了出来,见面前那灵光仅余一点未逝,便一挥袖,一道雷芒闪过,便将其彻底消杀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