鹖冠老者道:“宋真君,能否进去,便要看你得本事了。”
宋真君道一声好,他拿出一只器盘来,略作推演,半晌之后,道:“有了。”
他运起法力,在那些纹符图形之上连点数下,听得一声响动,石门轰然洞开,里间便有阵阵灵光射出,只是好似昙花一现,只一瞬之后,便又隐没。
宋真君拿出一盏宝灯,起诀一祭,顷刻化作千百个,齐齐往里飞去,于是里间又是亮起。
半晌之后,他道:“当无什么危险,吴真君,可以入内了。”
鹖冠老者对他判断很是信任,随着他一起往里去,见顶上一盏盏华美龙灯,个个口含玉珠,盘旋绕梁柱,做夭矫腾飞之状,方才光华就是自上放出,只是一遇外界灵机大气,立时光华尽失,表面看去完好,实则内里已化尘屑。
鹖冠老者看了此处布置,沉声道:“这处遗宫绝不是伯白、伯玄所留,其主人当是我辈修道中人。”
宋真君应了一声,事实见到那等纹符图形,他就已是猜出了这点,这些分明是炼气士的手段,但要说与伯白、伯玄全然无有关系,那也未必。只看两旁那些壁画,便有一副是神人居日月之图。
不过他此刻已被两边摆放在高处的法器所吸引,脚下踏起云雾,飘身而上,观察了几眼,凝神看了起来。
鹖冠老者则是走到一处高墙前,这里壁龛之中摆有不少玉简,他拿起看了看,却发现自己识意无法探入其中,显然被人施加了秘法,他顿时失去了兴趣,随手又放了回去。
其实就算这里面真有玄功秘法,他也不怎么在意。
世上任何高深法门,没有师长指点,没有亲传秘诀,没有足够外物,得了也是无用。更何况玉梁教自有传承,若有能耐,自能修炼到掌教孔赢那等境界。
宋真君似是兴致勃勃,看完那些法器之后,又去别处打量,途径那些大柱时,却是发现了异样,他伸手敲了敲,倒吸一口凉气,道:“此是龙骨。”
鹖冠老者听得之后,也是吃惊,道:“龙骨。”他又望了望四周,指着言道:“此些都是么?”
宋真君转了一圈,看下来后,他用力点了点头。
鹖冠老者看着不下百数根梁柱,再想想外间那庞大无比的宫室,也觉眼角抽搐,以龙骨为柱梁,这要斩杀多少头龙类?也难怪此处碎而不散。
宋真君再查了查,叹道:“索性这些都非是真龙,只是寻常大龙。”
鹖冠老者呼出一口气,道:“尚好,尚好。”
群龙之中,往往只有数头真龙,此等生灵可是极难招惹,钧尘界中也有,孔赢与之曾有过交手,其战败之后,便带着族人躲入蛮荒天域深处了,而能在此一位手中逃脱,可见其等厉害了。
不过便非真龙之骨,也足够令人震惊了,要认真算起来,这里连一处连偏殿都算不上,不过是一个阁楼而已,这里都用上大龙骨,那正殿又会用何等好物?真龙骨亦不是无有可能。
宋真君不肯放过此间物事,不断放入袖中,准备有了余暇再做细研,不久他行到了正位之上,见这里只有一个蒲团,其上摆有一块牌符,似是此间主人所留。
他拿了起来一看,牌符上有无数细小文字,细细一辨,居然是蚀文,不由大喜。
诸天万界,只要修道人,哪怕彼此言语文字不通,可凭借蚀文一样彼此交通往来,若能推演出来,不难从中找出这宫阙来历。
于是起心思稍作推演,只是才过片刻,就觉头晕眼花,不觉诧异,以他这身修为,便这蚀文再是高深,也不至于如此。
再是一想,醒悟了过来,不是这些蚀文太过玄奥,而是这些乃是宗传蚀文,只有与此宫主人有渊源之人,才可能理解其中含义。
他遗憾摇头,见这牌符颇为精美,也不舍得扔下,随手就放入了袖中。
鹖冠老者转有一圈下来,便就对此地失去了兴趣,对他来说,这里也不过是一个稍大的前古遗宫而已,摆放再这里的物事再好,也不如早些找到那可遮掩帝君窥觊宝物来得有用,于是催促道:“宋真君,若是看完了,便就走吧,再去前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