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由想了一想,默默拿了血石,一口吞了,坐下调运血气。
炼寂却是心思动了起来,往四下里打量,甚至还试探着往别处走动了两步。
景游也不来管他,只是站在那里,笑眯眯看着二人。
炼寂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造次,暗道:“这么容易便去了枷锁,必是有诈,待我先恢复元气,再找机会不迟。”
说服自己之后,他也是拿过血石,坐了下来调息,不过他并不老实,传音道:“炼族主,束缚尽去,这童子看去无甚本事,你可曾想过逃离此地么?”
烛由回道:“此地可是这些修士聚集之地,不知存有多少强横人物,我若不逃,还有生机,若是起意遁逃,必无幸理,怎么,炼上使想要逃走不成?若是如此,且莫拉上我。”
炼寂暗骂了一句,表面上却以强硬语气言道:“我为何要逃?这些天外修士带我到此,正好借此机会一窥他们的根底。”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里间传来一声钟磬响。
景游道:“两位随我来。”一语说罢,当先往里走去。
而烛,炼二人只觉一股禁力上得身来,随后身不由己往里走去,两人顿时吃了一惊,才知这里还别有玄异。
炼寂更是暗叫侥幸,庆幸方才未曾动手,否则吃了苦头还是小事,平白丢了性命才是冤枉,虽是此回被擒,但他却还想着。等祖部将此些修士驱逐之后,将自己解救出去。
两人在景游带领之下,很快到了大殿之中,只是一步踏入此间,脑际轰然一震,只觉一股庞大气息袭来,浑身气血被强行压下,连步伐也难以迈动,不由得跪伏了下来。
两人这时才知为何刚才要给他们吞服血药,若是方才那等模样,恐怕此刻连呼吸都无法做到。
炼寂胸中翻起了惊涛骇浪,“这般宏大气血,莫非是妖祖不成?不好,原来部中都是料错了,这些天外修士绝不是那处来人!”
景游来至殿台之下,躬身道:“老爷,两名俘囚已是带到。”
张衍目光投下,道:“你二人哪一个是山阳氏族主?”
烛由努力吸了口气,双手撑地,稍稍支撑起一些身躯,开口道:“在下便是。”
张衍微微点头,道:“你可愿降么?”
烛由嘿了一声,然后在炼寂惊诧目光之中颤巍巍站起了起来,咔咔扬起头颅,沉声道:“在下原本想假意投顺,而后等祖部打来之后,再找机会出手。”
张衍淡声道:“那么如今呢?”
烛由哈哈狂笑了起来,道:“有尊驾这般人物在,我便再是反抗,也无济于事,不过既然屈服无用,我又何必再装模作样,假做臣服!”
他大吼一声,聚集起全身气血,张开手道:“这门神通,本来留给你等的。”
话音才落,他整个人猛然爆散,化作一个血气涡流,旋转搅动,似要把周围一切都吞吸进去。
炼寂大惊失色,他就在旁处,而且躯体之中气血被牢牢压制着,此刻可谓毫无抵挡之力,要是被气血裹住,那是必死无疑。
张衍神情淡然,只是一挥袍袖,殿中那声势浩大的血气霎时消去,再也不存半缕,他言道:“把他神魂收了,送去温真人处。”
景游应一声,拿出一块玉石,只是一晃,便见一缕神魂落入其中。
张衍这时把目光转过,看向炼寂,道:“尊驾当是天鬼部族来使,不知是否也存有此念?”
炼寂此时却是骇惧不已,特别见了神魂被收去那一幕,才知便是死了也不得安稳,他翻身叩首,以额撞地,道:“小人愿降。”
这话才方出口,顿觉身上一轻,方才那股压力已是消失无踪,他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张衍道:“我曾有听闻,每有天外之势到此,你天鬼部族便会率众迎击?”
炼寂战战兢兢回道:“是,不过我天鬼部也是尊奉上谕行事,不得不如此。”
张衍闻听,目光一闪,道:“哦?那你等是奉何人上谕?那下谕之人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