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想过,这些虚象连原主神通道术都能用出,这当无法凭空得来,那至少应是借用过自己气机的,那么冥冥之中有一息关联许也说不定。
故在他打算之中,是想把伏魔简送入自家虚象之内,再通过潜藏在其中的神魂设法将之化为己用。
不过此举也是因为他为躲避劫火,暂无法出来干涉战局,方才如此做,究竟能否成功,也并不能够确定,只是姑且试上一试罢了。
伏魔简一入虚象身内,登时在里寻得一点晦暗无比的污浊神意,毫不客气上前将之吞了,只是要待神魂上去接掌这具虚象时,其却是如雾云一般缓缓散去了。
张衍见得此一幕,倒也未有现出任何失望之色,心下忖道:“魔宗中人果是精研神魂之道的行家,果然没有任何漏子可钻,那劫火迟迟不去,想要及早脱困,看来还要另行设法了。”
这时外间薛长老本是鼓起浑身法力,待要拼命了,可陡然间前方虚象崩散,不觉一怔,稍候见有一道淡薄气雾飞出,猜测是有同道援手,也不知是谁人,想了一想,就把剑一祭,就又跃归山门。
这里斗战正烈,而另一边,吴云璧与周如英二人却是经海路回了山门,此回若非劫火降下,他们还不定能从张衍手中脱得性命,故心下也是暗呼侥幸。
来至殿中,待复命过后,就又回了席上坐定。
方才坐下未久,就听得上方辟璧殿主言道:“灵门方才来书,邀我设法牵制溟沧派,以免其腹背受敌,乃至功亏一篑,不知师兄如何决断?”
太昊掌门商恕霆呵了一声,道:“灵门六宗虽然出手,可现下是在以虚象围攻,少清那边也是同样祭出了玄术,这两方这般打上数日夜也不见得能分出胜负,现下就要我出手,是否有些言之过早了?”
众人皆是称是,灵门六派固然动手,但少清派有山门大阵为依凭,一时还见得不结果,只眼下战局来观,确实还有得拖延。
谭定仙出声言道:“谭某倒以为此刻正是时候,再晚却是不妥,诸位真人当要明白,此前溟沧派为怕天下同道察觉,摄取地气时动静不敢太大,现在却不然,其定是放了开来施为,若是地气折损过多,便事后击败了溟沧派,东华洲也是灵机丧尽,再非我等修道人存身所在了,是以越早动手越好。”
肖凌云冷笑道:“谭掌门此言差矣,溟沧派固然是我大敌,但灵门也不可不防,尤其这六宗实力现下看似斗得激烈,实则未损分毫,我又岂能轻动?”
这话出来,顿时引来不少人心下认同。
灵门六宗固然提防玉霄,而玉霄一方也同样是心存警惕。尤其是南华、太昊、乃至元阳等派,都知晓这一动起手来,势必是他们冲在最前,既然有“迁羽量胜”之术定量气数,那为何要拼死斗活?眼下魔宗六派之势明显压过少清一头,等少清那处折损几人,自然就占得胜机了。
座下宿衡真人想了一想,道:“这毕竟已是约言定盟,坐观不动,也是不妥,不如用个折中之法。”
亢正真人问道:“宿衡殿主有何高见?”
宿衡真人笑道:“既然他要我北上,那我便北上,先把气势做足了,不过何时动手,却是我等说了算,到了龙渊大泽之外,就先来一个围而不攻,此举同样是牵制了溟沧派,灵门六宗也无法说我什么,真人以为如何?”
肖凌云面上一喜,道:“亢正道友,此策可行。”
商恕霆也是颔首,道:“到了溟沧派山门之外,那就是生出什么意外变故,也能立刻举力攻山。”
谭定仙打个稽首道:“我补天阁山门已在摩赤玉崖近处,诸位真人如欲北上,不妨到我山门中来,如此行途当能安稳了。”
亢正真人望去一眼,见肖、商两派掌门都是望着自己,心下哪会不知他们心思。
等他玉霄领诸派顶在前面之后,那南华、太昊、乃至元阳等派山门,自就在遮护之后了,不过同样,到了那处,要驱策起三派来,却也更为容易了。
考虑下来后,认为毕竟利大于弊,便缓缓自座上站了起来,沉声言道:“告明峰主、心明殿主方至山外回来,法力未复,就留此镇守山门,其余诸人,随我一同北上,征伐溟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