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十大弟子首座,虽背后得世家支持,可陈真人毕竟已是故去,能动用人手实也不多,能把血魄宗困住,已是费了大气力了。
虽前番来了几名渡真殿执事长老,可眼下还不到真正决胜之时,他还不想将过早将自身实力暴露出来。
且一场斗战下来,要是损折人手过多,很可能连原先围困之势维系不住,那他恐无面目再在此位上坐下去。
但若放任不管,却也不妥,被动应付,总会露出破绽的。
他思来想去,总是难以拿定主意,心下也是暗叹,在外看来,身为首座,只需发号施令便可,但真正坐到此位上,却感不易。
想及当年张衍身后无有一个洞天真人支撑,最后却能打灭两处魔穴,立下不世之功,他也是深感佩服。
正思忖时,有僮仆道:“老爷,昼空殿萧长老来访。”
陈枫面上一动,伸手道:“快请。”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长髯及胸的道人走了进来,对他笑着打个稽首,道:“陈师弟,久不见你,为兄观你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么?”
陈枫为人磊落,对相熟之人向来待之以诚,故丝毫不遮掩,坦然道:“确有疑难之处,师兄到此,正可助我。”
萧傥笑着指了指他,道:“你却是赖上为兄了,也罢,你且说来一闻,若是不难,就助你一助。”
陈枫大喜,忙将所遇之事一说,最后拱手道:“师兄向来见解不凡,敢问此时小弟该如何处断?”
萧傥听了,沉思片刻,最后呵呵一笑,语含深意道:“为兄认为,此非但不是坏事,反是好事。”
陈枫道:“此语何解?”
萧傥目中精光闪烁,道:“师弟,为兄问你,纵然杀得几个血魄宗弟子又能如何?”
他伸手朝浮游天宫处指了指,道:“似杜师兄,当年也如你一般坐得此位,可如今还不是长老之身?为何?还不是无功不得晋升,师弟,此次机会你可要抓牢了。”
溟沧派三殿之中,除上极殿外,昼空、渡真两殿偏殿殿主,皆需立得大功,又曾为十大弟子首座,才可担当。
杜德虽也做过十大首座,但在位时日较短,未有什么机会给他立功,故而去了昼空殿,也只是一名长老,非是偏殿之主。
陈枫沉吟片刻,道:“师兄所言,我亦知之,奈何力有未逮。尤其此番,我疑冥泉宗还有后手,不是那么简单,不如师兄出来帮小弟一回。”
萧傥乃是昼空殿长老,而今修为也至三重境,其门下还有许多弟子,尤其彼此都是门中世家,要是能出来助他,许多不敢做之事也能做了。
萧傥诧异道:“不是渡真殿来了几位长老么,莫非还不够么?”
陈枫道:“这几位长老位辈极高,小弟也不好呼来喝去,何况那乐蓉娘不好对付,要是损得几人,张殿主那处不好交代,若是误会我故意如此,倒反而不美。”
萧傥略一思索,也是点头,道:“说得也是。”
他也能理解陈枫顾虑,这几名长老多是师徒一脉门下,名义上还是渡真殿执事长老,要是死伤多了,张衍身为渡真殿主,虽表面未必会说什么,可要寻世家些许麻烦,却也不难。
他捋了捋须,眼中闪烁了一下,道:“若是如此,我却可以给师弟出一个主意,不但可解此疑难,不定还可除去一个隐患。”
陈枫看了看他,道:“师兄有话,但请直言。”
萧傥慢悠悠道:“陈师弟,你可知十年前,有两人随张殿主回来山门么?”
陈枫点头道:“我知晓此事,那二人是晏某人弟子。”
萧傥道:“晏某人虽亡,掌门待他门下弟子还算宽厚,虽表面看去是罚去小寒界受苦,实则却是容其等在门中修行,那焦缘亮且不去说,那吕钧阳却是资质奇高,极有望成就那洞天之位。”
陈枫心下略动,道:“师兄的意思是……”
萧傥笑了笑,道:“师弟你可去与掌门说,欲请这两位前来相助,吕钧阳此前随晏某人修道,从未有过替山门出力之举,在门中修行,说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有这般立功机会,掌门必会应允,若其败北,就可断他上晋之路,如是胜了,师弟便可立下大功,未来不难入那偏殿为主。”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道:“霍师兄虽先行一步,可师弟你也未必不能后来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