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陈渊挑拣九名仙城城主,另有止戈剑主徐功名,盈阳剑主龙精诚,合计一十二人,去往极天之上,借罡风往神屋山来,余者皆是留守山。
陈渊一路沉默不语,前日他派去观潭院的弟子已是传信回来,说是那处封禁并未解去,然而掌门吴素筌却是弃门而走,不知到何处去了,连商清俊几次在书信中提及的章道人,也是一并走脱了。
而阁主审楚鱼,却在他们到来前一日服丹自尽;后又问了门中眼线,才知商清俊似曾与观潭院起了冲突,只是因事发之地是在山门之外,又结束的极快,具体情形也无人说得清楚。
陈渊担忧的是,那封禁万一要是被其他三派得知,定会找上门来,哪会容他凤湘剑派独占。
龙精诚看他神色沉郁,明白他心忧何事,便劝说道:“掌门勿虑,朱师弟已是看过,那处封禁至多还有十来日便可破解,只要拖过了这段时日去,到时就算被人得知也是不惧了。”
陈渊沉沉点头,道:“但愿如龙长老所言吧。”
这时忽有一把小剑飞来,龙精诚注意到了,探手摘了过来,取出剑柄之中帛布出来,抖开一看,抬头道:“掌门,苦心宗一日前便已上路了。”
陈渊道:“他此行带了多少人?”
“只有十人,比我等少了些许。”
陈渊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心情略微放松,如此一比较,却是他手中的人数较多,局面占优。
龙精诚小声问道:“掌门是到了那处立刻动手擒下商师弟,还是等二人斗法后分出胜负再动手?”
陈渊沉声道:“既是有了约斗,当依足规矩,我凤湘剑派怎能横加插手?等二人斗罢再出手捉拿不迟。”
他又感叹一声,“我在宴席之中见过那张道人,确实不凡,商师弟能败何遗珠一行百人,居然还不是此人敌手,着实不可小觑啊。”
龙精诚却不服气,哼了声道:“那张道人有此本事,许也是仰仗了他物。”
陈渊看了过来,道:“何以见得?”
龙精诚道:“属下并非胡言,听闻茅无为将手中那珠换给了那张道人,乔桓隽对此人多番讨好,那物想也留不住,掌门试想,至少三枚宝珠在其手中,再加此人自身神通道术俱非等闲,胜了商师弟也在情理之中。”
陈渊皱眉道:“可我回去试了多次,也无法使动此宝,后来请教了甘真人,真人认为,此物需用多位元婴修士精血滋养才能驱使,且遗害不浅,建言我封禁此物,莫要妄使,连我凤湘剑派都是不成,他小小神屋山,又如何做到?”
龙精诚低头道:“那便不得而知了,或许他另有秘法也说不准,可惜两人交手之时并无外人在场,具体情形为何无法察知,不然也可窥见一二。”
陈渊道:“等捉了商清俊回来,便见分晓了。”
凤湘一行人接连飞遁二十余日,神屋山那插入云天之中的雄峻山影已能望见。
陈渊回首一看,见人人脸现倦容,因怕错过了二人斗法,众人一路过来并未有半刻停歇,全靠丹药支撑,此刻眼见快到地头,他便道:“龙长老,你来掌住罡风,诸位可稍作调息。”
龙长老立刻领命,他耸身到了高处,顶上三团罡云一转,就拿动法诀,缓缓将罡风排拒在外。
众人则朝一处聚拢,纷纷拿出法器坐了,然后拿出丹药来吞服了,回复法力。
龙精诚见师弟徐功名站在一边戒备,便笑道:“师弟不必在这里守着了,此乃极天之上,四下一览无余,便有人来也是一望便知,不必过于着紧了,稍候还要赶路,你也先去调息吧。”
徐功名一听,稍有犹豫,不过也觉此言有理,拱手道:“过会儿我来接替师兄。”
他一抖手,放了一只宝舟出来,去了里间,许是习惯使然,他仍是放下帘幕,将禁制起了,这才放心调息。
龙精诚摇头一笑,暗道:“这个徐师弟,也太过小心了。”
这个念头才他,忽然眉毛一皱,咦了一声,原来外间罡风陡得大了许多。
此刻众人正调息之时,却是出不得茬子,他忙起法力,欲把这股罡风安抚,可一出手,才发现灵机郁结,转运不动,不由微惊,正想再催一层法力上去时,那罡风却忽又消失无踪,只得无奈又把力收回,偏偏在这个时候,陡然有一股猛力顺势冲撞上来,他一个措手不及,法力就维系不住,惊呼道:“诸位小心!”
没了他操持,罡风轰隆倒卷进来,众人本是放松,根本未及防备,登时被涌来狂风裹了进去,一个个东倒西歪,晕头转向。唯有徐功名舟上有禁制遮挡,未曾太过狼狈,可也被狂风远远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