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谱牒之后,张衍五人飞渡长空再无阻碍,片刻便即行至大扬城上空。
城中望台之上自有当值礼官,立时有所察觉,遣了一名红袍执事上得天来。问明情由后,堆笑道:“原来尊客是赶赴龙柱之会的,门中早已备妥仪馆,请随下官来。”
张衍等自无异议,任由其在前引路。
楚都大扬背靠锺台山门希声山,城中三千楼台,八百精阁,此时正值酉时,落日余晖犹存,霞色飞彩照耀之下,飞檐明瓦罗烟生辉,宫观湖池熠熠生光,颇是壮丽瑰奇。
那执事朝着山巅一指,道:“尊客请观那处,此为我派镇派之宝‘五象白香鼎’。”
张衍顺他所指,看了过去,却见是一只巨鼎压在山头,形若一对匍匐白象挨背而握,因方才为浓烟禁制所掩,瞧不见城内景象,此时方才看得清楚。
礼官得意道:“有此鼎镇住山门,就可保门派气数不衰。”
跛足道人在旁言道:“真人,此是当年锺台、轩岳两派开山祖师所留气、德双宝之一,锺台派得了这白鼎,而轩岳教则是得了那‘三岳镇阳圭’,白鼎如此人所言可护住一派气数,而那玉圭又名朝天笏板另有奇异处,有此宝在,万里之内风调雨顺,四时如春,亦可呼风唤雨,布施雷霆。”
赵阳好奇问道:“那三岳镇气圭倒也算了,五象白香鼎真能保住一派气数么?”
跛足道人笑道:“万古昌隆的气数哪是这么易求的,此鼎每逢春秋两节,每日杀上百异兽祭祀,少一头便要减一分气数。”
赵阳不由多望了几眼,暗忖道:“若能当年阿父门中有此鼎在,符阳宗恐也不会没落。”
众人随那礼官又行了一会儿,却发现不是往城中去,而是折往希山东南方一座小山。
宋初远诧异道:“仪馆不是在城中么?”
跛足道人摇头道:“此来赶赴龙柱之会的,都是有些道行的,若我是锺台掌门,哪敢任由这些人住在城中,安置在城外才是道理。”
那座山中亦是建有不少宫观院楼,依着山势排布得错落有致,因是近晚,不少殿宇中已是挑起了灯烛,满山俱是光亮点点,有如繁星汇空,凑得近了,还隐隐约约能听到鸣鼓奏乐之声。
除此之外,尚有不少道灵光透出,有一两道冲至了天中,此是该院中有元婴真人刻意施为,以示自身修为,跛足道人点了一点,竟有二十余道。
执事将五人安排至了山下一处仪馆内,此处乃是一处占地百亩的静雅庭院,有百余侍从听凭使唤,丹炉器房一应俱全,还有三四十名擅乐律歌舞的女姬可供声色之娱。
赵阳转了一圈下来,忽然问道:“我观那山上宫观更是别致,也比此处宽敞不少,为何不带我等去那处宿住?”
执事欠身道:“尊客见谅,半山腰宿住的真人,早在数月之前便已来此,至于山顶上那些,则是自南方三派而来,无一不是有名有姓的大修士,连下官无事都不得踏入一步。”
赵阳不满道:“可我看来时,山中明明还有不少无人院落,为何不带我等去那处。”
执事道:“那些是早就有了安排的。”
张衍对住在何处并不怎么在意,哪怕对着冷月青石也一般自在,笑了笑道:“此处便好。”
赵阳这才收了声。
执事微微松了口气,道:“尊客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院中管事,下官告退了。”
此人去后,张衍四人各是打坐去了。
过有一个时辰,忽然外面管事来报,说是国中礼官来此,赵阳身为晚辈,这些琐事自是需由他来处置了。他到得厅上,见四人候在那处,为首一人留着美须,穿着朱红大袍,腰缠青蟒带,身上也勉强有些许练气痕迹,此时正背着手站在那处,一副倨傲做派,见了赵阳出来,便问道:“你等是自何处而来?”
这却无需隐瞒,赵阳言道:“自神屋而来。”
“神屋山?那是何处?”礼官皱了皱眉,自袖中拿过来一份礼单,甩给了过来。
赵阳拿入手中,看了一眼,见礼单之上写有许多灵药奇珍,有些是他熟识的,有些却是闻所未闻,不禁疑惑道:“此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