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渡过黄河,离东京就不远了。
郭、符两家折腾的热闹,其实在东京的影响并不大,开封府几乎每天都有婚嫁红白之事。传说唐朝的太平公主结婚时为了张扬风头,把都城的县衙都拆了过大车,那阵仗才能出名。
不过婚礼当天的酒席实在够郭绍折腾,他先亲自检查了送请帖的名单,以免疏漏得罪人。家里没有父兄帮衬,只有靠左攸以及几个军中的兄弟帮忙应酬……符二妹是不会露面的,这时候不兴新娘敬酒、也没有闹洞房,习俗有很多不同,新娘子谁也看不到模样。郭绍一整天晕头转向,感觉比上战场大决战还累人。
送礼的人中,郭绍注意到了有皇后的一份礼,但她并没有来参加婚礼。估计来了也麻烦,皇后仪仗很庞大,郭绍这府邸并不大人已经挤满了。
忙活到深夜,他才拖着从头到脚灌满了酒的疲惫身体踉踉跄跄地向后园走去,被人扶着在门楼前就吐了一回。就算没有高度酒,灌多了人也受不了,现在的酒至少能达到干红的酒精度。身体很难受,偏偏因为精神一整天处于兴奋状态、心情仍然激动,浮躁又疲惫的感觉,人几乎要虚脱。
进了后园,但见那起居室房子被装点打扮成了洞房,郭绍咬牙坚持了过去。房子周围张灯结彩,屋檐下挂着红灯笼,门窗上都贴上了喜字,还有崭新的对联,好像是过年了一般。
“砰!”郭绍刚刚走进厅堂就摔了一跤,京娘和白仙姑忙上前扶他。郭绍摆摆手道:“不要紧,酒喝多啦。”
他睁开眼没见到玉莲和杨氏,这两个妾估计不在新房这边,回避到湖泊北边的小楼去了。郭绍的头脑里一团浆糊,他两世为人第一回结婚,感觉真不容易,不过总算搞定。最后一步,把符二妹洞房了就完全煮成熟饭,这事儿该办成了。
这么多繁杂的事都忙过来,郭绍觉得今晚要坚持过去。符二妹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成婚选日子除了考虑吉利、符家的妇人也会考虑符二身体的状况,不会在终身大事上出篓子扫兴。
“京娘,叫人帮我准备些热水,我洗个澡。”郭绍道。他只觉得自己一身酒气,之前还吐了几次,不沐浴洗漱刷个牙,估计会在今晚第一回给符二妹那种女子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时代很多人都已经有刷牙的习惯了,有钱的人家买昂贵的牙刷,普通人拿树枝嚼破了用。
白仙姑嘀咕道:“主人还真是沉得住气,新娘子可是等你很久了。”
折腾了一番,郭绍这才穿着中衣就进卧房,只见一个浑身大红绫罗珠玉满身的妹子坐在床边等他,头上顶着盖头,便是符二妹。
粗壮的红蜡烛把屋子里的光线变得十分暖和,郭绍仍旧昏昏沉沉的,但此时也忍不住笑道:“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呀。”
果然符二妹有点活泼,头上还遮着,便道:“人家都快睡着了,干坐在这里等了你好几个时辰。”
郭绍听罢走上前,心道:幸好见过人了,不然这时候还担心新娘子长什么样,估计还得紧张一回。当下也便随手把她头上的红绸揭开了。符二妹脸上红得厉害,一下子竟然低头不敢看他,手紧紧拽着衣角。郭绍见那凤冠很重的样子,郭绍又干脆把她的帽子也取了,顿时见到一头青丝,这样反而好看。
他搓了搓手,刚把手放在她的削肩上时,符二妹道:“我带了自己酿造的葡萄酒,不是要喝交杯酒么……”
“还喝什么酒?”郭绍当下就脱鞋上床,一把抱住了她。
符二妹身上一颤,幽幽道:“你可得轻点……我有点害怕。”
郭绍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打了个喷嚏,“哈切”一声大响,把气氛也破坏掉了。他寻思这阵子太忙碌,可能有点感冒了,当下见床铺毯子中间有一块白帕子,便顺手拿了起来擦了一下口鼻。
不料符二妹的脸色顿时一变,翻了个白眼:“你……”
郭绍问道:“怎么了?”
“那布,是人家拿来垫在身子下面的,你倒好。”符二妹没好气道,“姨娘千叮万嘱叫我准备。”
郭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