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陈恪点点头道:“不过这里可比东川有油水多了。”从平安时代直到千年后,这里一直是日本最大的金矿。可以说,在石见银山没被发现之前,这里就是日本国的钱袋子。
“什么?”李繁登时两眼放光道:“书上还有这个……我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大人从书上看来的?”
“嗯。”陈恪点点头,乐得不用解释道:“所以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么。”
“怪不得大人把东川铜矿弃之如敝履。”李繁恍然大悟道:“原来还有更高级的玩意儿啊!”
“一千个铜板,才能换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只能换一钱金子,这里面的价值,差了数千倍呢!”陈恪笑道:“再说了,有了滇铜之后,国内铜钱必然大增。到时候,金和铜的比价还将拉大!所以让他们铸铜钱去吧,咱们玩金子!”
“大人,我一直以为,你一心为国,毫不利己呢。”李繁看了陈恪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来。以陈恪之前的表现看,也确实如此。
“呵呵……”陈恪不以为意的笑笑道:“往下几年,我得韬光养晦,不能再出风头了。何况这毕竟在倭国的家门口,朝廷来做,反而会搞复杂。还是咱们悄没声的吃下来吧……”
※※※
李繁要重新计算、修正航向,陈恪便步出船舱,就见柳月娥倚在栏杆边上,正在眺望掠过船头的海鸥。
“感觉好点了?”昨晚暴风雨来袭,偌大的海船被巨浪抛起摇晃,可把柳月娥折腾的不轻。不过她就是厉害,昨晚吐成那样,今天就跟没事儿似的。但陈恪的风凉话把她气得够呛:“昨晚的微风销魂不?”
“你说那是一点微风?”柳月娥面色还有些发黄,她转过头来,纠正道“那是一场可怕的风暴啊!”
“风暴?那还算不上。”陈恪笑着摇头道:“现在是冬季,这里又是北方,哪里有什么大风暴。只要船稳固,海面宽阔,像这样的一点风,水手们根本不放在眼里。”顿一下,他打量着柳月娥道:“当然,你初次出海,也难怪会大惊小怪……巴望着赶紧上岸了是不是?”
“少小看人。”这一招百试百灵,柳月娥登时一脸坚强道:“我才没有大惊小怪呢,再漂上一个月也无所谓。我只是,只是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
“怎么一路上,一艘船都没见到?”
“因为我们躲着走呗。”陈恪笑道。其实这个季节,是从日本发船向中国开的时候。陈恪他们逆风出海,为了利用风势,船走的是之字形航线,所以能碰上船队的几率很小。
“为什么躲着走?”柳月娥自然无从分辨他话里的真假。
“见不得人呗。”陈恪笑道:“佐渡岛,是咱们家未来的金库,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柳月娥已经对他的胡言乱语免疫,也不去争辩什么‘是你家不是我家’,不然就得光斗嘴去了。她面上浮现忧色道:“纸里包不住火,那里发现金矿的消息早晚会走漏。你说那里距离倭国那么近,他们会不会找你麻烦?”
“你说的有些道理。”陈恪从善如流道:“那好吧,这佐渡岛,咱们不偷着去了,得正大光明的去!”
“你身为朝廷命官,没有旨意敢到别的国家去?”柳月娥对这个疯子简直无语了。
“风暴,都是风暴惹得祸。”陈恪一脸郑重道:“我们遇上风暴,这是真的吧?被风暴送到了倭国,也是常有的事儿吧?”
“这……”柳月娥郁闷道:“你刚才还说是微风……”
“对外就是风暴,记住,别说漏了嘴。”陈恪没有半分不好意思道:“倭国巴掌大点地方,到了能不见见他们的大佬?到时候,我就不信咬不下这块肉来!”见女孩满脸的担忧,他轻声安慰道:“他们的皇帝,比段思廉还不如。且国内诸侯又打得不可开交呢……”
现在的日本,正处在平安王朝时代的末期,就是源氏物语上描绘的那个,雅致而淫荡的年代。其政权腐朽分裂,对大宋朝的敬畏,也正在顶点,这都是陈恪敢于虎口拔牙的信心所在!
柳月娥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一下就想到,当初陈恪是怎么算计大理国君臣的。倭国的诸位,你们要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