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恪来之前,便已经定计,要尽量表现得急躁浅薄一点,好让对方轻视自己,也好让他们,别老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结果也不知是表演效果太好,还是对方太王八蛋,竟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顾,见都不见他一面就下了逐客令。
这就好比,只准备让对方拉拉小手,谁知道竟让人搞成了菊花残。是可忍孰不可忍?以陈恪的脾气,没把这鸟轩砸个稀巴烂,便已经很不错了。
自然不会再客气,一首《黑室铭》把博艺轩骂得狗血喷头!
“去你的!”陈恪气愤难平道:“王八蛋太不把人当人了!我感觉自己像牛马市上的牲口!”
“别说,还真形象。”宋端平笑眯眯道。牛马市卖牲口,买家说要买牛,便牵一头出来溜一圈,让人相一相,若是不满意,便牵回去……这次,陈恪不就成了一头没被相中的牛么?
“娘希匹的!”陈恪咬牙切齿道:“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我的脸往哪里搁!”
“行了,你也没吃亏,把那《陋室铭》改成了《黑窝铭》。”宋端平笑道:“这要是传出去,嘿嘿……”
这句话提醒了陈恪,想一想,他对宋端平道:“你连夜去老钱家,让他带你去找赵宗绩,然后把在博艺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他听。让他设法传出去,让越多人知道越好。”
“你这招可太狠了。”宋端平想一想道:“这是让博艺轩关张啊。”
“辱人者自辱之。”陈恪恨恨道:“这是他们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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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端平中途下车,摸到老钱家,老钱又带他入王府,求见赵宗绩。
“骂得好,骂得好哇!”赵宗绩心里挂着陈恪赴约的事情,一直在书房中心不在焉的看书。听说宋端平来了,他马上请进,听他讲述了今日的经过,拊掌大笑道:“把赵宗晖那套蝇营狗苟,揭得大快人心呐!”
赵宗绩是自然心花怒放,赵宗晖这个蠢货,竟有眼不识金镶玉,把陈恪彻底得罪了。这以后,至少再不用担心被挖墙角了,赵宗绩松了口气道:“仲方什么意思?”
“仲方的意思是。”宋端平道:“要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没问题。”赵宗绩笑道:“风言风语穿得最快,你信不信,一天就能传遍汴京城!”
“这下子。”宋端平面带忧色道:“仲方和他们彻底撕破脸了。”
“都怪我。”赵宗绩叹口气,惭愧道:“若非我让他去这一遭,又怎会惹出这番是非呢?”
“这不怪公子。”宋端平摇头道:“三郎可不是抱着挑衅的心思去的,我们合计着,见了赵宗晖,说两句好话哄哄他来着。”说着面上闪过一丝怒色道:“谁知那厮欺人太甚,竟如此羞辱我们!咱们的字典里,可没有‘忍气吞声’四个字!”
“你放心。”赵宗绩重重点头道:“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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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宗绩说得没错,流言比流感传播的可快多了。第二天,陈恪在博艺轩的遭遇便传开了。因为当事双方都是名人,事情经过又充满戏剧性,因此有无数兴致高昂的义务传播者,到了下午便传得满城皆知了。
“混蛋!”赵宗实下午就得知了这消息,登时失去了涵养,按捺不住发作道:“我让你随便把他们打发走,你就连面都不露?”
“唉。”赵宗晖惴惴的望着赵宗实道:“抱歉,十三弟,我给你搞砸了。”说着小心翼翼的解释道:“我想着,他反正都是要完蛋了,又何必给他面子?本以为这么丢人的事,任谁也会打落牙往肚里咽,肯定不会声张的……”
“本以为、本以为,那是什么人?那是一条惹不得、碰不起的疯狗!”一边的大哥赵宗懿也怒道:“你要是惹他,他会不顾一切咬回来!对付这种人,要么一棒子打死,要么躲在暗处打闷棍,总之不能给他反咬的机会。你倒好,竟凑上去让他咬!”
“大哥,事情已然如此,你就是骂死我也白搭了。”赵宗晖除了老爹、只怕十三,并不怕这个老大,一脸苦笑道:“再说了,过几天流言就过去了。”
“没那么简单。”老四赵宗辅道:“真正要命的是那篇《黑室铭》!现在已经满城皆知,日后谁还敢去你的博艺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