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小男女离夜市越远,街上的行人就越少,灯火也越黯淡。两人却不以为意,还专拣黑暗处去。却道为甚?原来是情到浓处难自禁,故而专找那人看不到处,好拉拉扯扯摸摸、亲亲搂搂抱抱。
却说两人一路走一路戏,那小娘子被撩弄得禁持不住,眼也花了、心也乱了、腿也酥了、脚也麻了、嘤咛一声,软软靠在男子肩头。男子也早就欲火焚身,觑准了一条暗巷、抱定了那小娘,倏地便窜了进去。
一进到暗巷中,男子便把小娘青春的娇躯,压在墙上肆意为之,正待解去最后的束缚,突然感到身后呼地风起,便被一棒击中后脑,脆生生的晕厥在地。
小娘子正意乱情痴星眸迷离,微张着檀口喘息不迭呢,还没搞清状况,便嗅道难闻的臭气。她惊恐的瞪大眼,便见一个形容猥琐的中年人,代替情郎站在面前。她刚要惊叫,便被一只脏手捂住了嘴。
侯三嘿嘿淫笑着,看这小娘皮如此奔放,定然不是个雏儿了,那自己先玩弄一番也无妨,他正要去解开自己的裤带,突然感到身后呼地风起,便被一棒击中后脑,脆生生的晕厥在地……
又换人了?少女吃惊的张大嘴,只见又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只见那男子慢慢靠近,朝她胸前伸出手来,少女认命了……看来今天横竖是逃不开被糟蹋的命运了,就从了这个吧,因为他身上,有一种让女人心跳过速的气息……
谁知砰地一声,那男子似乎也被击中了,不过没晕倒,而是捂着肩膀跳到一边:“哎呦,你个男人婆,我只是要帮她扣上纽扣而已!”
“色胚!”一个高挑的女子,饱含怒气道:“收好你的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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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州桥夜市得手后,陈恪他们又转向更为繁华的马行街夜市,在那里又顺利捕到一个拐子。
将人带去一处空屋连夜审讯,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谁知道只一吓唬,就屎尿横流,竹筒倒豆子般的问一答十,让陈恪几个好生鄙夷。
见柳姑娘直掩鼻,陈恪道:“你去外面等着吧,我自会问个清楚。”
柳姑娘点点头,知道这人除了色,做事却十分靠谱,比方方才拿人时,他能准确找出暗桩所在,并先行解决,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仅这份江湖经验,就比自己足很多……便依言出去了。
她将一方手帕,垫在院中石凳上坐下,望着阴沉沉的夜空,默默的祈祷起来。
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开门声响起,陈恪走了出来。
“怎么样,有小环的下落么?”柳姑娘站起身,急切问道。
“社日放火那天,他俩都不在大相国寺一带。”陈恪摇摇头,一屁股坐在石桌上。
柳姑娘对自己坐凳子他坐桌子,感到颇为不忿,但现在,不是计较谁高谁低的时候,她皱下眉头道:“你确定他们没撒谎?”
“没撒谎。”陈恪手里又多了个酒壶……宋代的酒,虽然比汉唐大有进步,但以曲酿法酿出的酒,一般就是十来度,陈恪都用来当饮料。喝上两口解解渴道:“他们说,无忧洞里的捣子们,虽然统称丐帮,实则又分十二个堂口。这十二堂尽管共尊一名大龙头,但每个堂口都有自己的地盘和营生,其它堂口捞过界的话,等同开战。”
“大相国寺虽然繁华,却没有夜市。”柳姑娘轻咬着贝齿道:“只有节日放火时,晚上才会人山人海。”
“嗯。”陈恪点头道:“大相国寺地下的黑虎堂,就是趁节日作案,那时候举城的官眷闺秀云集,一晚上的收获,就顶他们忙活一个月的。”
“下次相国寺再有夜会,就得到下月的夏节了。”柳姑娘咬牙的力度增强道:“难道只有这时候才能逮他们么?”
“怕是如此。”陈恪叹口气道:“黑虎堂在地上的生意都是合法经营,要是擅闯的话,开封府抓的是我们,而不是他们。”
“太可恶了!”柳姑娘咬碎银牙道:“明知道有这么群无恶不作的耗子,王府尹却还要给他们当保护伞!”
“唉,图样图森破。”陈恪摇摇头道:“你以为王珪不想啊?关键是,没有后台的黑社会,早就被灭了八百遍。剩下的都是有后台的。”
“什么后台?”
“像你们这样的王公贵族。”陈恪冷笑道。
“谁会跟那些下水道里的臭虫打交道?”
“扫噶,萨姆他母纳易伍。”陈恪满嘴鸟语道。
“你想挨揍么!”柳姑娘杏眼一瞪:“好好说话!”
虽说知识就是力量,但在这种时候,力量要比知识更好用,陈恪马上恢复正常道:“你太小看黑社会了,他们的用处大着哩……”
“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