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此刻的当下,他才做出来如此选择。
云扬看着寒山河一步步走近,眼神清冷,淡淡道:“寒山河,不愧为一代军神,端的胆色过人。”
寒山河笑道:“哦?”
云扬笑了笑:“虽然我很尊重你这等气度,也尊重你这视死如归的牺牲,但是……我依然要说,你的牺牲,实在是夹杂了太多太多的功利性!”
寒山河笑了:“人之一生,本就一直在为利益二字奔波。用自己的力量,智慧来谋求利益,与用自己的生死来谋求利益,都不过是过程,是手段,归根到底,又有什么分别。”
云扬眼中露出来冷锐:“若是我现在就将你当场斩杀呢?你的利益,还能剩下多少?会否赔个一干二净?”
寒山河眯着眼睛笑了:“第一,我笃信我自己的眼睛,我看你不是那种人;再者嘛,我既然出来了,早就做好回不去的打算,当真死了,也是死得其所,还真不会赔本云云。”
云扬满脸尽是欣赏意味地笑了。
寒山河此际已经走近云扬三丈之处。
这样的距离,以云扬的修为而论,只要信手一刀,当真就能将这位当代军神斩落马下;但是云扬果然没有动手,他真不是那种人。
此刻,寒山河距离东玄军阵,已经足足有百丈之遥。
风声呼啸,吹得他鬓发飞舞,衣袍猎猎。
他定睛看着云扬,突然压低了声音,轻声道:“云公子,我心底有一句话,想要问你,不吐不快,希望公子可以见教。”
云扬淡淡道:“既然是不吐不快,那就请说吧。”
寒山河长长吸了一口气,道:“敢问之前的九尊之力突然出现,与你有关吧。”
云扬微笑:“寒帅很是笃信自己的眼睛,识人无误,然而你的这番估计,却是错了。”
寒山河眯眼睛道:“错了吗?何以见得呢?”
云扬哈哈大笑:“我知道寒帅心有定见,怀疑我就是云尊,是么?”
寒山河微笑:“难道不是?”
云扬笑嘻嘻地说道:“我只能说寒帅你今生是没机会知道的了,只怕要抱憾而终了!”
寒山河的目光在云扬脸上绕了一圈,眼中露出来一丝淡淡的笑意,口中疑惑地说道:“若是你不是,那么另外两个人也必然有一人是云尊,不过……”
云扬截口道:“寒大帅,关于云尊谁属这件事情,我觉得没有讨论的必要。难道此事竟是寒帅来到我左近的根本目的吗?!”
寒山河淡淡道:“老夫此行的主旨自然不在此,只是左右要在这里等着傅报国到来,便随意找了个话题来一聊。不想着随意一聊,便聊到云公子不愿提及的方向,若是老夫还想聊谁是九尊的可能性更大些,云公子会否乐意奉陪呢?!”
云扬压低了声音,森然道:“寒大帅,到了这等境地,何必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九尊之云尊大人身份,乃是此世最大秘密,云某不想妄做猜测,更加不想参与相关这个话题的任何点滴!”
寒山河呵呵笑了笑,道:“看来是寒某这个话题起得不好……嗯,云公子这一匹马儿堪称神骏,实在是难得至极啊!”
云扬摸了摸红红的耳朵,得意洋洋的道:“哪里哪里,也不过就是一匹普普通通的战马而已,何足道哉。”
红红摆摆头,耳朵扑棱了一下,响亮的打了一个响鼻,一嘴的唾沫,径自喷在了寒山河骑的那匹战马脸上,连眼睛都几乎糊住了。
可怜那匹原本也算是万中无一的盖世良驹的战马此刻面对马中王者,普一照面就已经战战兢兢,此刻被兜头盖脸喷上来,竟是连闪避也不敢,只能生生的受了。被喷了一脸唾沫,还要连马尾巴也不敢摆一下,唯恐些微的动作惹起王者的不悦。
红红越发趾高气扬。
说我是普通战马?
哼!
步步紧逼。
寒山河这边正在与云扬说话,积极寻找话题,不意突然感觉自己好似一下子矮了下去,百忙中一仰头,正看到一张硕大的马脸。
却是自己的战马被云扬的战马越逼越近,竟然吓得噗的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寒山河纵使如何的老谋深算老奸巨猾老骥伏枥老成持重,也万万料不到有此变故,一脑门子黑线,只想骂娘啊!
特么的……
本想要临死之前比较有风度一些,没准还能留下一个大陆的军神传说,从容赴死,那是何等的气派?!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风骨如何尚不可知,但自己的战马却先一步跪了,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