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邵玄看着桌子上的草绳和木牌不说话,毛达道:“不如你给卜一卜,我们今天的运气如何?”
老头指了指桌子上连着草绳的木块,“拉着绳子动一下。知道规矩吧?”
“知道知道。”毛达虽然嘴上说这些人没多大本事,但他也是这里的常客,每次来王城总会找人卜一卜。
没有使用图腾之力,毛达牵着绳子一抖,绳子上的一个个木块沿着绳子散开。
老头便看着散开的这些木块,然后掏出一些更小些的形态一致的带字木块,在桌子上摆放排列,挪来挪去,嘴里无声念着什么。
约莫十分钟后,老头才停下,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好事。”
“嘿!”毛达很高兴,“邵玄,你想卜点什么,快说说。”
“刚才卜的,完了?”邵玄疑惑。
“卜完了。”毛达点头。
邵玄看了眼坐在那里的老头,没有说自己要卜什么,而是问道:“您老知道结绳卜筮吗?”
邵玄刚说完,老头就嗤笑一声,“一看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结绳卜筮?早就消失了一千年了,如今的结绳卜筮不过是一些人弄出来骗人的小把戏罢了,年轻人,劝你一句,若是以后见到谁说结绳卜筮,一定要小心,别被骗了。”老头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
“那这么说来,结绳卜筮在一千年前存在过?”邵玄又问。
“自然,结绳卜筮曾为易家三大最强卜筮之一,只可惜,当年易家有变,结绳卜筮便消失了,不过没关系,没了结绳卜筮,我们易家也有更多强大的卜筮之法,这一千年来,易家人才辈出,也创出了更许多新的卜筮之法。”老头微微扬头,眼中带着傲然。虽然只是一个易家的边缘人物,但老头平时还是将“我们易家”挂在口头。
但关于结绳卜筮更多的事情,老头却缄口不言。
“结绳卜筮,是只用一根绳子卜吗?那怎么卜?”毛达好奇。
老头鄙视地看了毛达一眼,“卜筮之道,岂是你所能知晓的?”
“呵!你别瞧不起我,你自己肯定也不知道!”毛达反击。
“我不知道?”老头吹胡子,“我所用的绳木卜筮之法,就与结绳卜筮有相似之处!况且,我所用的绳木之法,也能准确卜出来,比如我就给自己卜过,今日有一劫,且生死攸关。”
“生死攸关的事你还说得这么随意,不担心?”毛达不信。
“何须担心,该来的总会来。”老头依旧淡定,“若几位不信,可以留在这里,等着瞧。”
毛达撇嘴。你有一劫关我屁事啊,坐在这里看你渡劫,我还不如去工甲家的门口看人试剑呢。
“走吧邵玄,咱们还是去工甲家那边,刚还听人说那边有人试剑。”毛达心痒痒。
这次邵玄没有继续留着,不过离开前对那老头说:“一直坐在这里您不累吗?不如走出去,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一走。”
“不用跟那老头说那么多,易家的人只信他们自己。”“黑熊”说着,余光瞥见邵玄手中扔下了什么,细看一番,发现是一些枯黄的草屑,像是草绳被磨碎了一般。
待邵玄四人离开之后,店子里的老头脑中一直回想着刚才那个年轻人离开前说的话。
不如出去走走?反正这里是易家的地方,易家有易家的规矩,周围那么多双眼睛,不用担心被偷东西。
坐了这么久了,起来走走也好。
老头起身,从店子里走出来,走了两步顿住,看看天,想了想,脚步一转,朝着街道另一边,太阳升起的方向过去。
走了八十多步,老头正思量着,不如走一百步了再回去,就听身后轰隆一声,还有毛象的巨大嘶鸣声。
一头毛象不知为何发疯了,从隔壁那条街冲过来,一连撞倒了好几栋屋子,其中就包括老头自己的店铺。
嗖嗖嗖!
尖锐的泛着冷光的长矛,带着毫不留情的血煞之气,如暴雨冲杀而至,将那头毛象笼罩其中。
噗——
血花四溅。
只一个眨眼,毛象就成了刺猬,血气蔓延开来。
而在毛象周围,也有不少扎空的长矛斜刺入地面。
街上其他地方的人并没有惊叫着跑开,反而有不少凑近看热闹的,这样的事情并不罕见,只是免不了有些倒霉鬼遭殃,比如被毛象撞倒房屋的那几家,不会被屋子倒塌压死,却很可能被发疯的毛象撞伤踩踏,若是再倒霉一点,还可能被护城卫的长矛钉死。
周围的议论声老头此刻根本没去听,他看到自己的店铺成了废墟,连根完好的木头都不剩,一片血腥。若是他没走出来……
细思恐极,老头浑身一个激灵。刚才,刚才那个年轻人,真的只是随口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