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想转身逃跑,可终于还是友谊战胜了胆怯,从胸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封封,色厉内荏地喊道:“赶紧滚!老子这里有法王寺的护身符!就问你怕不怕!”
然后对方真怕了,就听岸边窸窸窣窣响了几下,然后听见“噗通”一声水响,偷鱼贼这是要从水里溜掉。
等老曹赶到老李身边,拿手电往水面一照,正好看到一个狗爪大小的毛爪子,爪子间依稀还带着肉蹼粘连,猛然一下缩进水里,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不过毛爪子两老头都看清了,老李刚刚那是怨气堆积太久的本能反应,现在河风一吹脑袋清醒了一半,转身对老曹说道:“水……水猴子?”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个老曹顿时吓得跳了起来,拉着老李连滚带爬往坡上跑:“日你个龟儿老李,这东西你都敢招惹!赶紧上坡!水边不要呆了……”
俩老头狼奔豕突冲到高坡林子边上,在那里哆嗦了一晚,直到天亮,河面上人来人往之后,这才战战兢兢地划着船会李家沟。
之后事情就在钓友圈里边传开了。
阿音知道情况后便通知李君阁,这事情得处理,不然对垂钓旅游的影响就太大了。
然后李君阁召集护林队,还有顾问团成员开会,一是打听一下李家沟到底有没有什么水猴子这东西,二是商量破案的问题。
结果李家沟集团,竟然破天荒第一次出现了推诿扯皮现象。
水猴子,几乎江南水乡有河沟的地方就有这样的传说,李家沟自然也不例外。
只听李思信说道:“这东西倒是谁都没见过,不过打小就听老人们在说。它啊,长得又像人,又像猴子,丑得不得了,个头嘛,和狗差不多大吧,可以跟娃子一样直立行走,手指间有肉蹼,爪子又尖又利。”
王焕邦说道:“这玩意儿最好别惹,它跟野物不一样,半是野物半是精怪,一般只在夜间上岸,也不会走太远,有时候会抓鸡抓鸭下水偷吃,还是有些法力的。”
王东方说道:“就是就是,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为好,这东西听说可记仇呢,一次吃亏,怎么都要报复回来。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们李家沟现在家大业大的,惹不起惹不起。”
猎户叔说道:“其实它要上岸了倒是不怕,主要是在岸上它没多大力气,可在水里就不一般了,那叫一个力大无穷。时常有游泳的人被它抓着脚踝拖进水底淹死,然后就抠人的眼珠子吃。”
王东方就说:“猎户你这就是逮着半截就跑!你要跟娃子们交代清楚,不然遇到要吃亏滴!”
说完转头对护林队说道:“这东西脑顶上有个凹坑,上岸后里边还装着水,这就是用来长力气的,除非你把它弄倒,把水弄掉,它才会没力气,否则在岸上一样的力大无穷,都记住了!”
李君阁心说不能再让几个老的说下去了,再听下去自己心里边都要开始发毛,赶紧转移话题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抓住它?老李老曹他们也是我李家沟的老交情,船儿面怕是都吃了不下几百斤了,要说他们在扯谎撂白,我是不相信的,我还是倾向于他们的确看见了什么东西。”
猎户叔首先摆手:“我是跑山匠,水里头的东西你比我还熟悉。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李思信犹豫着说道:“其实……这个业务,是不是该三台观的管辖范围哟?”
王焕邦一拍大腿:“对哟!城隍只管五里地!河对岸那是白米乡的地头,要我说都不该找三台观,这该是法王寺的管理职责!”
李君阁赶紧制止道:“扯这么远干啥,几位老辈儿还能不能有个正主意了?”
王东方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李君阁说道:“东方叔这都啥时候了,就别藏着掖着了,讲!”
王东方说道:“我觉得啊,这主要还是因为蛤蟆仙来我们李家沟后,那边就没有大个萝卜镇台子了。”
“要不我们大方点,蛤蟆仙送过去穿红挂彩吹吹打打走上一遭,告诉那些小辈儿,这老的都还在,就不要慌着出来乱跳?”
这就是要往封建迷信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李思信和王焕邦一个劲儿附和叫好,东方你龟儿当真是五溪二号把舵的老汉儿,谁来扶我的公公,光这主意就能看出水平来,当真要得!
李君阁哭笑不得,李家沟人对这片山水充满了敬畏之情,这种敬畏之情,有时候自己都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是好事吧,是因为有了这种敬畏之心,对大自然就多了一分尊重,不会和其它地方那样胡乱破坏糟蹋,最后弄得山穷水净毛都不长一根。
说是坏事吧,那就是这种敬畏之心一旦过分了,那便是如现在一般,发展为封建迷信,对山精水怪之类的传说深信不疑,只看太极池里边那俩活宝贝的待遇便可见一斑了。
总体来说,李君阁觉得在现在这局面下,这是利大于弊。毕竟现代社会,对大自然怀敬畏之心者太少,而不懂尊重者却过多,因此平日里还对这种思想有意无意地加以暗示和鼓励。
没想到,现在遇到了例外,变成自己作茧自缚了。
于是只有赶紧打住:“要得什么要得……不能这么干!这样游客们更要认为出了大问题,薛书记搞不好要叫阿音去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