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问道:“阿里木的汉字学得怎么样了?”
李君阁说起这个就笑:“现在在看图画故事书,不过上边楷体字还有很多记不牢,我翻过他的画本,很多字旁边他都自己标上了甲骨文。很多甲骨文里没有的字,他就用几个甲骨文凑到一处,意思也能弄得明白。”
阿音也笑了:“学字反着学的,还真是少见。”
李君阁说道:“这种学法反而像理科了,你看学数学,先是简单加减,然后加减发展到乘除,然后算面积,算行程,然后一步步往前走,这本身就符合数学这门学科的发展史。”
“而文科呢?则反过来了,先掌握现代汉字现代文,然后一步步往回走,学唐诗宋词八大家,然后是乐府,陶潜嵇康谢灵运,再往前汉赋,然后才是诸子百家。阿里木这种走法,算是反其道而行之了。”
阿音讶异道:“那他不是越学越容易?”
李君阁给阿音添菜汤:“谁知道呢?这套路谁都没玩过。”
阿音端着汤轻轻喝着,点头道:“也是,反正易卜拉欣的要求就是阿里木能正常与人沟通,现在看来这目标春节过完应该就可以达到了吧?”
李君阁说道:“嗯,等他摆脱对核桃的依赖性,应该就差不多了。”
吃过饭,阿音去洗碗,李君阁将营地打扫了一下,割来长草给下司犬们垫上,然后和阿音挤在躺椅上看星星。
营地里点燃了线香,现在蚊虫也不多,气温也适宜,又是李家沟星空最美的时候。
无所事事,李君阁便搂着阿音,拿一支强光小手电,指着天空给她讲星宿的故事。
阿音静静的听着,没一会困意上来了,渐渐进入了梦乡。
李君阁将她抱起来,轻轻放到帐篷里边,然后出来巡视了一遍营地,给篝火里添加了一些木柴,想想摊子铺这么大,估计以后几天差不多都会住在这里,便去翻出麦子玉米,开船去湾子深处打了几个鱼窝。
回来叮嘱白大它们守好营地,跟家里报了平安,将梭棍插在帐篷旁边,这才进去搂着阿音入睡。
一夜无话。
帐篷挡不住阳光,因此很早两人便醒了过来。
洗漱完毕,阿音领着白大它们,拎着篮子去林子里逛。
这里的林子都是原生林,原生林里一般都会有蘑菇。
李君阁做了一个老南瓜和四季豆混炒,然后将昨天的米饭盖在上边,加了点水,过菜不过饭,然后盖上锅盖熄灭柴火,让炭火慢慢焖着。
这才去收虾笼收手线串钩。
入水口处有一个大湾子,是河沟里小鱼小虾们过夜的地方,因此这一笼子起来,里面的东西就多了。
不过想要大的不可能,除了几条半斤大的小鲶鱼,其余都是小翘嘴小白条之类的小杂鱼。
将鲫鱼翘嘴小鲶鱼之类的放掉,李君阁只留下了草虾,白条,麦穗,马口之类的小鱼虾。
将小鱼虾放鱼护里养着,李君阁从岸边取下手线串钩的线头,上到电瓶船上,拿线盘慢慢收线。
秋天的鱼正肥,是河鲜最美的时候,李君阁用的长柄细钩,钩号很小,这种钓法也是针对小型肉食性鱼类。
这种钓法这个季节,在五溪河里起来的,一般都是好东西。
很快第一条鱼就被收了上来,是一条一两多的小鱼,样子既像鱼,又像一条扁扁的大泥鳅,身上有着沙漠迷彩一样的条纹。
这鱼在李家沟叫“花斑鳅”,而真正的学名叫长薄鳅。
接下来又上了几条黄辣丁,李君阁将它们一一收进鱼篓。
然后又是一条对象鱼出水了,也不大,只有一卡长,跟大白条差不多,不过是圆滚滚的,身上有些不明显的小黑点,脑袋尖尖的。
这鱼在李家沟叫“船钉子”,学名叫蛇鮈。
第三种对象鱼比花斑鳅船钉子都要大一些,小的二三两,大的接近一斤,又圆又肥,身上有很细小的鳞甲,这东西在李家沟叫“水蜜子”,号称“水中之蜜”,也是秋季李家沟顶级的河鲜。
水蜜子还分两种,李君阁现在也算长江鱼类专家了,知道这叫铜鱼,其中脑袋呈圆锥型的是长江铜鱼,还有一种脑袋扁些的叫圆口铜鱼。
李家沟人管这两种鱼叫“方头水蜜子”和“圆头水蜜子”。
根据长江水产研究所的资料,两种水蜜子最大个体都能长到七八斤,不过李君阁跟四爷爷王东方这些老辈儿打听过,他们见过最大的也就三斤左右。
李君阁自己,今天见到的就已经是大个的了。
挑了几条大个体的水蜜子偷偷移入空间内,这两种铜鱼,是李君阁准备攻克的人工繁育对象。
干烧水蜜子,红苕煮水蜜子,想起来都要流口水的好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