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阁一看李君玄神色不对,赶紧打岔:“她们呀,阿音是我才将欢喜,还没过门的堂客,慧丽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就是乡里说的‘哒哒儿朋友’,没那么多客套,听说哥哥你家花开得好,过来照相的,你也知道女娃子就这德性,见着漂亮景致就走不动道……”
李君玄一听这才重新高兴起来,拍着李君玄的肩膀说道:“上河李家一贯就是走的朝堂路子,现在官府的人给你做堂客,还是老路子嘛,硬是要得哟!”
李君阁赶紧摆手:“阿音她就一个村委会主任,不是公务员,算不上政府的人。”
李君玄拉着他手说道:“不管咋说都是弟弟你的能耐,走走走,家里叙话。”
川南民居都是一个套路,敞坝两边是两厢,两厢外边是果树,果树下边是鸡棚鸭圈。
李君阁来到敞坝上一看:“这样的人家户,我上河李家都少见这份雅致。”
不是说房子修得有多好,其实正面堂屋就是青砖房,两边木楼,上面青瓦顶。
不过瓦顶上现在全是梨花的花瓣,庭院中间也有花瓣在飘落。
这户人家估计是爱花之人,敞坝对着青石来路的那面,还用竹子扎了矮篱笆,现在上面爬满了蔷薇藤,花骨朵也是密密匝匝,再过上两月开起来,那也了不得。
蔷薇藤后面,是几株黄桷兰,桂花树。
李君玄就将家里人叫出来:“堂客!堂客家里来客人了,上河李家的,去摸个鸡来炖起!再烧个憨包鸭子!兰香,去把你爸和道正叫回来,对了,把扁鼓抱出来给亲戚见见。”
阿音还以为又是啥新奇乐器呢,结果兰香转身,抱出来一个可爱的小娃子,估摸着也就三四个月大。
李君阁一看稀奇得不得了:“哎哟老哥你们家可以的!这是我李氏一门头一个第三代德字辈儿吧?”
李君玄那叫一个得意:“朝廷闻方正,田泽录清忠,贤良思君雨,道德慎宗风。从德茂公来盘鳌乡算起,恰恰四十一辈儿,这字派,到扁儿鼓就算走了两个整圈!”
李君阁一竖大拇指:“了不起!”
说完开始翻包包,掏了半天摸出一支钢笔来,是依达送给阿音的德国货,价值也上千元,交给李君玄说道:“你看这上门唐突,都不知道这好事儿,这是一个朋友从德国带过来的,送给娃子算个小礼物,以后给娃子读书用。写是真好写,就是加墨水麻烦,用的是墨囊,还要要用取墨器往墨囊里灌,墨水要求也高,那些等下次再给你带来。”
李君玄连忙推却,这怎么好意思,就是把娃子抱出来就是给咱李家人看看,这不搞成要礼物了吗?
李君阁将笔打开,讲解了用法,这才说道:“这是给娃子的,又不是给哥哥你的,就是希望娃子以后能成才,算是个意头。”
李君玄这才感谢着收了,几人坐下叙话。
阿音和梁慧丽看到可爱的娃娃就不想松手,去屋子里逗弄娃娃去了。
三人坐下,堂嫂过来给几人上茶,又端来一盘瓜子花糖,这才去弄饭。
三人就在花树下聊天。
阿音和梁慧丽不在,李君玄明显放松了许多,对李君阁说道:“弟弟你们上河李家就是学问人,一支钢笔都这么讲究。诶对了,这娃现在还没正名,要不,弟弟你给取一个?”
李君阁说道:“那这荣幸就大了啊,可得弄个有意义的,对了集团正好打算将这盘鳌溪打造出来,准备从盘鳌乡到你家门口,弄一条二十里的新路出来,要不我们家娃子,就叫德新吧?”
李君玄看着娃子的房间撇嘴:“官府的话能信?这说修路不是一回两回了,但是这路是断头路,他们说要修,我自己都是不信的。”
“还老来做我工作,让我把树砍了换种荔枝,说是要上了规模东西才好卖。新闻里头上了规模烂地里的东西还少了?瞎——吧?”
李君阁哈哈大笑:“老哥哥你见识通透啊!决定生产的不是规模,而是市场,销路没找好前,生产越多积压就越多。”
李君玄说道:“可不就是这个道理?老子虽然是农民,可以是下河李家出来的农民,真当老子不知道生意二字咋写?我家老祖先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时候,那几爷子祖上还不知道在哪里下苦力呢。”
李君阁赶紧摆手:“老哥哥这话就过了,我李家还讲一个忠厚淳良,这话最好别出口,啊不,想都别想。”
李君玄说道:“我这也是被他们气急了,你说就我家周围这几棵树,还有后边那棵老山樱,都是祖上种下的,当真说砍就砍?!放眼盘鳌溪沿河,我李家人几时干过这事儿?瞎——吧?”
好吧我知道老哥哥你的口头禅是什么了,李君阁说道:“实话实说,偶尔有几届乡干部,眼光见识不到位,心里头又急着干事情,搞砸的也有。不过这次这路可不是他们修,老哥哥,要是这次由我上河李家牵头做,你觉得能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