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真是大智慧,三言两语,就把如此复杂的事情理顺畅了。”
“没有什么大智慧。”
靖安侯爷淡然一笑:“只是一些拿捏人心的小手段,这种小手段先帝常常拿来用,跟着先帝久了,自然能跟着学一些。”
其实早年李信刚刚进入京城的时候,面对一摊浑水,他能够在夹缝中存活下来,就是靠着这一手拿捏人心的本事,太康天子登基之后,许多事情还是李信给他参谋的。
元昭天子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轻松下来不少,他让萧正把这些纸张收好,然后抬头看向李信。
“老师,那沈宽他们几个人应该如何处理?”
“他们都得死。”
靖安侯呢理所当然地说道:“首恶必须要诛除,不然不足以震慑人心,不过他们几个,除了沈宽之外,其余几个人的家属,可以免去死罪。”
“至于沈宽。”
李信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方才在大理寺大牢里,臣已经把他给杀了。”
天子惊的“啊”了一声,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老师,沈宽可是辅臣,先帝朝的首相……”
“就说他在牢里畏罪自尽了就是。”
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个时候,不用雷霆手段,那些读书人不知道要扯皮多久,论嘴皮子,京城里哪有几个人是他们的对手,这朝堂上下各个衙门,哪个衙门里没有读书人,哪个衙门里没有他们的徒子徒孙?”
“不这样快刀斩乱麻,这事情永远了结不了。”
说到这里,李信对着天子拱了拱手:“陛下放心,这事情就算以后传了出去,也是臣一人所为,臣杀人之后蓄意隐瞒,与陛下无关。”
天子愣了许久,最终苦笑了一声:“老师,朕不是这个意思……”
“老师本来没必要管这件事情,是朕拖累的老师。”
李信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心里却不以为然。
天子无错,因此不管什么过错,都要有人给他背下来,这件事传不出去还好,一旦传出去,一定是李信来背这个大黑锅。
说不定眼前的这个少年天子还回把这件事记下来,作为日后拿捏自己的手段。
政治场上,就是这么冷酷无情。
想到这里,李信微微低头,继续说道:“陛下,这些人的认罪书里,少了沈宽的,所以这件事需要流的血,就要从沈宽那一边流。”
“他的家人,门生,故吏,只要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都要严查严办,当杀则杀,可杀可不杀的,也要杀!”
“两代仁君,已经让这些读书人忘了天家威严,陛下不借此立威,此事就还会在大晋朝廷里复现,或许是本朝,或许是陛下的子孙,还会如同今日一样,被文臣步步相逼!”
元昭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李信。
“这件事……老师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