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接到书信之后,只考虑了一个晚上,就带着自己手下十来个家将离开了蓟州城,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藏在暗处的一百多个人。
一行人基本上都是骑马的,速度比他们来时步行要快上许多,从清晨离开,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跑出了百多里地,一行人寻了一个地方吃饭,李信让沈刚给他弄来了笔墨纸张,就在饭桌上写了一封信,交给了一个不起眼的汉子。
“送到汉州城去。”
靖安侯爷面色肃然:“你骑三匹马去,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汉州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汉州城那边多半已经进不去了,不过汉州府里也有我们的人,你想办法联系他们,让他们带你进去。”
汉州城此时,估计已经被朝廷的人围住了,不过李信养在暗处的这些人,不只是在京城里活动,不管是老家永州,还是西南,都有他们的身影,这些人有自己专门的一套联系方式,只要能联系到,沐英应该有办法把人接进去。
这个汉子深深低头:“卑职这就去。”
说完,他从这家客店里带了四五个大饼收进了腰间的袋子里,又喝了一大碗水,转身上马,直接离开了。
而李信一行人,则是各自吃饱饭,重新上马。
坐在墨骓马上之后,李信对身边的沈刚沉声道:“你去一趟我老家,让那里的人,也动身赶往汉州城。”
沈刚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卑职明白。”
说完,他也带着十来个人,离开了大队伍,朝着李信的老家永州方向赶去。
而李信等人,也朝着西南方向,快速前进。
此时的李信,一边赶路,一边看着汉州府方向,在心里叹了口气。
“要撑住啊,沐黑子。”
……
在李信等人赶往西南路上的时候,此时的汉州府除汉州城以外的地方,基本已经全部被朝廷控制,如李信所料,只剩下一个汉州城还在沐英手里,如今的汉州军只能依城而守。
然后,汉州城就被围住了。
带领这一次行动的大将军裴进,兵临汉州城城下,他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手里拿着朝廷配发的千里镜,看着汉州城城墙上的情况。
千里镜的单筒镜头里,裴进看到在汉州城城墙上,也有一个皮肤黢黑的将军,手持千里镜正在看着自己这个方向。
他缓缓放下手里的千里镜,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有意思,朝廷规定,从三品以上的武将,才有资格配发千里镜,这位汉州将军不过正五品,居然也有。”
他回头看向的身边的汉中将军和锦城总兵,沉声道:“本将要代朝廷说话,调十几个嗓门大一些的传令兵,向这些反贼传达圣意。”
两个人立刻领命,不一会儿二十个身材高大的传令兵就已经到齐,裴进沉声道:“告诉这些反贼,因为他们违抗朝廷圣旨,才引来了朝廷征伐,如果他们的将军沐英愿意低头认罪,与本将回京受罚,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不然汉州城破之日,城中百姓遭受兵祸,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二十个传令兵立刻领命,走到距离城墙里许远的地方,对着城墙上大声呼喊,把裴进的话重复了一遍。
城墙上的沐英,闻言,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裴进的意图很明显,要用这番话离间他沐英与汉州城百姓的关系,但是汉州城不用百姓作战,而是用汉州军,这些人是南蜀遗民出身,本就对大晋朝廷没什么好感,况且这几年他们在沐英的带领下,日子过得还不错,这会儿不可能对沐英临阵倒戈。
为了反击,沐英也找来了十几个大嗓门,对着城楼下的人大声呼喝。
“沐英受朝廷圣旨之后,已经让出了汉州将军府,给徐斌将军居住,汉州军的军权也在陆续交割,只是身体染疾,不能入京,谁知数日之内,朝廷就集结了几万兵马大举侵犯汉州府,其中意图,昭然若揭!”
“当年西南平南军作乱,无有我汉州百姓相帮,朝廷此时能够拿下锦城还是两说,若我汉州百姓相助平南军,此时西南多半还不是朝廷的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