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种家不配合,那么李信其实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那时候他多半会撂挑子不干,反正这是姬家人的事,他没必要把这破事完全揽到自己头上。
李信这次来北边的心态很简单,他尽人事,但是不管成还是不成,他都不会强求,毕竟他现在已经位极人臣,爵位也差不多到了尽头,就算再立奇功,最多就是把这个侯爵变成叶老头的国公爵,职位不可能再进一步不说,甚至还会被朝廷忌惮。
其实如果是一个求稳的人,放在李信这个位置上,此时多半会借着这个机会,故意输几仗自污,然后回京城领罪,被朝廷贬官,再过几年之后重新任事,从此对朝廷恭恭敬敬,这样一辈子就算是过去了。
不过李信没有这种闲心,也不屑做这种事。
赵放跟着李侯爷,重新回到蓟州城的园子里,李侯爷就带他到后院,一点一点的教他如何站拳桩。
少年人一边认真习练,一边问道:“侯爷,我看您也不是那种经常与人交手的人,怎么如此勤奋,这么多年一直练拳不辍。”
李信本来正在站拳桩,闻言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赵放。
“你懂个屁。”
“人在朝堂里,最重要的不是如何争权夺利,也不是如何建功立业,最重要的是……”
“活得久。”
靖安侯爷缓缓吐出一口气,淡淡地说道:“只要你活得久,一直不死,便什么都会有,这套拳桩是内家拳,我练它从来不是为了打架,而是养生。”
异世司马仲达的故事,李信自然不能说给赵放听。
李信没准备做司马懿,他想活得久一些,一来是为了多在这个世界待几年,二来是想尽可能护住身边人。
赵放看了一眼李信,然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说完,他照着李信的样子,一板一眼站起了拳桩,按照李信教他的法子,一点点学着呼吸吐纳。
他们两个人,虽无师徒名分,但是却有师徒之实,李信没有教他读书认字,可能也教不了他这些,但是在别的方面,李信算是手把手教他的。
……
转眼间,已是十几天时间过去,时间到了太康八年的十一月。
因为蓟门关这边要在明年开春之后才准备动兵,因此李信这段时间在蓟州城过的还是很安逸的,除了偶尔去镇北军大营看一看之外,其他的时间他都在蓟州城里带着,镇北军的军务被他尽数抛给了小公爷叶茂。
叶茂跟叶旬两个人,不止一次的请他去镇北军大营常住,不过都被他拒绝。
在这个时候,给叶茂一些统帅大规模军队的经验,对他来说是很难得的机会,李信不缺这种经验,干脆就放手让叶茂去做。
不过在这天傍晚,有一个一身黑衣的骑士,被沈刚等人带到了李信面前。
这个骑士,衣衫褴褛,在李信面前颤巍巍掏出了一封信。
“侯爷,这是沐将军给您的信……”
他疲累已极,跪在地上声音低微:“卑职等……从汉州城出来之后,汉州府已经被朝廷的军队攻击,汉州城的情况虽然不清楚,但是想来……”
“应该已经被朝廷的军队围住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跌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靖安侯爷从他手里接过书信,拆信的时候,双手都有些发抖了。
他是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