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征打还是不打的问题,其实用不着讨论什么,天子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开始准备,道如今至少已经准备了七七八八,天子之所以问李信,是想从李信这里给自己找到一个北征的理由。
他也是想问出一个合理的打法。
不得不说,李信很了解这个相处了八九年的天子,说出的方案也很合乎天子的心思,以至于天子迫不及待的要把他留下来,商量后续的章程。
听到李信这么说,天子笑着说道:“急什么,朕的外甥在坤德宫,有母后看着呢,出不了事情,况且宫里也有哺乳的奶娘,饿不着他。”
李信苦笑道:“陛下,臣既然进了宫,无论如何也是要去太后娘娘那里请个安的,不然就太不懂规矩了。”
“臣先去坤德宫一趟,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立刻再来未央宫求见陛下。”
说到这里,靖安侯爷低声道:“陛下,北征是大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定下来的,况且眼下朝廷应该还没有准备齐备,这事情不急,咱们慢慢来。”
天子无奈的点了点头,沉声道:“那你去罢,一会儿记得回未央宫来,午饭咱们兄弟一起吃。”
李信低头称是,缓缓退后告辞。
他往后退了没几步,天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长安啊,叶老公爷身子不太好?”
李信愣了愣,驻足下来,低头道:“是,叶师最近是有些不太好。”
叶老头得病,在京城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叶家还请过一些太医去府里诊治,天子不可能不知道叶晟病了。
而且李信派人请秦元化,用的是羽林卫的旧人,而且也没有多做隐瞒,皇帝知道并不奇怪。
天子皱了皱眉头,问道:“很严重么?”
“现在臣也不太清楚。”
李信叹了口气,开口道:“臣从关中,把当年给先帝诊病的秦元化秦先生请回了京城,昨天秦先生已经给也是看了,不过现在是个什么情形,臣还没有去问。”
叶老头的情况很不乐观,而且详细的病情李信也是清楚的,不过这种事情能不跟皇帝说清楚便不跟皇帝说清楚,所以他也就含糊其辞了。
天子点了点头,沉声道:“叶老公爷是我大晋开国以来第一功臣,他老人家病了,朕这两天要抽时间去叶家看一看才是。”
李信低头笑道:“陛下能去,叶师心里想必也是开心的。”
太康天子点了点头,挥手道:“好了,长安你先去坤德宫罢,记得午时回未央宫里来,朕还有许多事情要跟你商议。”
李信缓缓退了下去。
等李信走出未央宫之后,天子迈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伸手拆开了那份钱笙递上来的堪舆图,堪舆图一共有十余张,都是北境的详细地图。
不过这十余张纸最后一张的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太康六年春,兵部职方司奉上命绘制。”
职方司有郎中,郎中上面是侍郎,侍郎再上面自然就是身为尚书的李信了。
太康六年的时候,钱笙还是职方司的郎中,而后擢升侍郎仍领职方司,也就是说……
天子看着这行小字,微微出神。
“朕北望了三年,长安你也差不多啊……”
……
离开了未央宫之后,李信直接朝着坤德宫走去,坤德宫里的那个太后娘娘,是他的丈母娘,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父母”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