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简高高抬起头。
“不才征西军八品校尉。”
李慎一边接过书信,一边冷笑一声:“李信带出来的人,便这样不懂规矩?”
“那要看对谁了。”
卫简不卑不亢,淡淡地说道:“如果是对朝廷的平南侯爷,柱国大将军李慎说话,在下自然是客客气气的,只可惜,平南侯府两年前起了大火,柱国大将军与其夫人不幸罹难,在下现在是来给西南反贼李慎送信,为何还要客气?”
李慎面无表情。
“年轻人,逞一时口舌固然畅快,但是你要知道这里是在锦城,你家靖安侯到这里来,也会规规矩矩的,因为他知道,在这里本侯随时可以杀了任何一个人。”
“侯爷那是留着有用之身,以图功业。”
卫简笑着说道:“而在下就不一样了,在下既然来了,便不会怕死。”
李慎面无表情的看了卫简一眼。
如果是从前的平南侯,有人这么跟他说话,而且还是在锦城的地头上这么跟他说话,这会儿已经身首异处了。
但是现在,李慎做事也有顾忌了。
他没有再看卫简,只是伸手展开的手里的书信。
信里的内容很普通,大意就是说李信会在绵竹城外五十里的地方搭一个芦蓬,邀请他过几天去见一面,双方各带五百人。
不允许带弓弩。
历来双方交战,这种会面并不稀奇,有时候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搭个芦蓬谈一谈,这仗就不打了。
当然,也有人埋伏刀斧手,在芦蓬底下发生流血事件的。
李慎面无表情,继续看下去。
他本来是没有什么兴趣去赴约的,因为见了李信,双方也谈不出什么结果,说不定还会被那个骄傲的年轻人冷嘲热讽一番,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自取其辱。
但是李信在书信的末尾提到了一句话,让柱国大将军瞳孔微缩。
“大将军如若不见,焉知绵竹天雷,不会在锦城复现?”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绵竹城被“纯阳真人”用天雷炸开城门的故事,现在已经隐约传到了锦城,最起码李慎是已经听说过,因此李信这句话的意思就特别明显了。
你如果不来,我就让锦城的城门也被炸开。
绵竹的军报,李慎详细看了不知道多少次。
里面关于绵竹破城的事,只写了这么一句。
腊月二十一日晚,绵竹城门忽受巨力,四分五裂,敌蜂拥而上,莫能当。
李慎再怎么聪明,他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理解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事物,他没有办法理解火药是个什么东西,因此他确实多少有些害怕。
毕竟如果锦城的城门也像绵竹那样突然炸开,那么平南军就真的一点资本也没有了。
想到这里,柱国大将军把书信塞进了袖子里,抬头淡淡的看了卫简一眼。
“回去告诉李信。”
“我会去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