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的权贵就以拥有珍珠手链和项链为荣,其他人能有一枚珍珠镶嵌在发钗上就可以偷笑了。
杨卓雪见过些贵妇人们的珍珠饰品,可大小真的没法比。
若说那些人的珍珠是孩子,那么这数十颗大珍珠就是巨人。
她惊讶的问道:“官人,这怕是宫中才有的宝贝吧?”
“对,就是宫中的。”沈安得赶紧走了,“这东西你和果果看着分,随便弄些什么。”
“这等宝物该进献给官家。”杨卓雪觉得自己有些虚伪,一边说着违心的话,一边心痛。
“官家不喜欢这个。”沈安说道:“为夫走了啊!”
杨卓雪和果果面面相觑。
“官人去哪弄来的宝贝?”
沈安一路进宫,半路上遇到了陈忠珩。
“又先回家了?”陈忠珩一脸我早已看破你的姿态。
“回家看看妻儿。”
沈安问道:“你的晏月呢?”
陈忠珩闻言脸上就多了柔情,“在家里呢!”
沈安看看左右,摸了两枚珍珠递过去。
“路上买的。”
陈忠珩惊讶的道:“那么大?”
“某不差钱!”
陈忠珩一想也是,“也好,回头做了首饰给晏月。”
这座老房子依旧顽固的在燃烧着,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这也是一种幸福吧。
君臣都在等候他,等他进去后,赵曙板着脸道;“河北路上疏,说你私下跑去了幽州,朝中为此不安。你好大的胆子,若是被辽人知晓了,你还想回来?”
这话里带着些担忧,沈安赶紧请罪。
韩琦笑道:“不过他既然能平安归来,想来是打探到了消息。”
“是。”沈安把幽州城中的布防情况说了一通,最后献上了记录。
“很好。”赵曙看了记录,赞道:“你果然是福将。”
“臣这是实力吧。”
沈安觉得赵曙这话不对头。
赵曙抬头道:“什么实力?难道你此行还弄到了别的消息?”
“消息倒是没有,不过臣却在幽州城中点了一把火。”
呃!
赵曙一怔,旋即骂道:“在城中点火,你也不怕被辽人围杀?”
“臣自有法子。”沈安把自己的谋划说了,最后说到一箭引发了辽人的内讧之时,赵曙和宰辅们都惊讶不已。
“你竟然能把幽州城搅了个不得安宁?”
“陛下,不得安宁也就罢了,他留字才是关键。”韩琦一眼就看出了此事最要紧的地方,“此事会打击辽人的士气,幽州城中的汉儿怕也是后悔了。”
“后悔啊!”赵曙眯眼,“这些年他们一直把自己当做是辽人。这里面有大宋的罪责。以前大宋的赋税太高了些,加之武力不彰……那些汉儿自然不肯回来。
如今沈安一把火烧了皇城,那些汉儿也该明悟了吧。他们该知道,此刻的大宋不复以往的软弱。”
众人心中振奋,韩琦说道:“陛下,耶律洪基怕是要被气坏了。”
赵曙笑道:“朕也很生气,却是气以后到了幽州住在何处。”
众人一愣,不禁都笑了起来。
“那皇城被沈安一把火烧了,怕是没法住人了。”韩琦笑道:“沈安在幽州城中纵火杀人,却是想强人。”
“如此朕便去中京城吧。”
赵曙含蓄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随后就是一番夸赞,沈安献上了此行的收获,十余枚大珍珠。
“辽皇果然有好东西。”
高滔滔喜欢珍珠,只是最好的珍珠都在北方,在辽国的境内,于是她只能弄些小珍珠聊以自慰。
现在有了这个大宝贝,赵曙心中欢喜,说道:“你果然忠心耿耿。”
出门在外还不忘为朕弄宝贝,这不是忠心,什么是忠心。
沈安见他的心情大好,就趁机提了个要求,“陛下,臣想告假十日。”
他归来应当要忙碌几天,把此行的情况交代清楚,还得去枢密院和那些人弄个沙盘什么的。
赵曙点头,“有这些就够了,让他们自己看。”
沈安在路上做了详尽的记录,枢密院拿着就能摆沙盘,有什么发现只管和朝中沟通就是了。
这就是准假了。
沈安心中欢喜,一溜烟就跑了。
“这般急切!”
赵曙也很急切,一路急匆匆的回到后宫。
“你看看这是什么?”
十多枚大珍珠让高滔滔欢喜不已,等得知是沈安从辽国的皇宫里弄来的之后,一迭声的夸赞,直把沈安夸赞成了本朝第一忠臣。
可陈忠珩却坐蜡了。
沈安送了他两枚大珍珠,说是买的。
这不是买的,而是抢来的。
若是他敢拿出来,赵曙就会追问来历。
这个沈安私下扣住了不少吧?
他扣就扣吧,竟然送了某两枚,这下怎么办?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那个不要脸的家伙,他竟然坑了某!
陈忠珩气得牙齿痒。
某诅咒你出门就摔,诅咒你回家就被娘子收拾,诅咒你回家就被果果和儿子嫌弃……
陈忠珩觉得这个诅咒不会管用,可沈安才将出了皇城,就看到几个男子在边上说话。
这些男子看到沈安出来,明显的把声音放低了。
“活字无人问津了。”因为对方是赫赫有名的沈断腿,所以这些人没敢冲着沈安撒泼,就是自言自语。
就是一句话,就和单口相声一样,随即这些人就跑了。
沈某的威名那么盛了吗?
沈安有些沾沾自喜。
时至今日,新政越发的深入人心了,反对者们惶然不安,愤怒不已。而沈安作为新政的大将,最是被旧党痛恨。
敌人支持什么,我们就反对什么。
秉承着这个信念,活字印刷在士大夫们的中间近乎于绝迹了。
活字无人问津了?
沈安眯眼看着御街,得意的一笑。
哥有的是手段来收拾你们,等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