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
有人在高喊。
“说说。”
郑秋雨急不可耐的催促着沈安。
沈安把此行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那文官被李宝玖射杀,随后两边狗咬狗,几个将领被栽赃,死于箭雨之下……最后那些人看到了某留下的字,真相大白,那些文官面如死灰……”
沈安有些疲惫,郑秋雨激动的道:“此事大好啊!那个……”
他招手叫来了那个小吏,说道:“你带沈安去那个小房间看看。”
他觉得沈安有必要去看看沈卞留下的那些东西。
“什么小房间?”沈安不解。
郑秋雨笑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安走后,郑秋雨把官员们解禁放了出来,欢喜的道:“沈安一把火烧掉了幽州皇城,更是用计谋让辽人的文武官员自相残杀,城中如今乱作一团,士气大跌,可惜此处没有大军,否则趁势掩杀,定然能一举成功。”
一个官员大概是被关久了,胆子大了不少,他辩驳道:“运使,此刻去攻打,敌军反而会士气大振。只有等事情慢慢的平息了,却又忘不掉,那时候才好。”
郑秋雨看了他一眼,暗自记住了此人的名字,觉得可以重用。
“此事打击了辽人的士气,更是让幽燕汉儿的心偏向了大宋。”提及这个,郑秋雨很是惆怅,“那些汉儿原先都不认祖宗,顺从了辽人,朝中当初还担心北伐时这些汉儿会站在辽人的那一边……”
“如今可好。”他笑道:“沈安留字在幽州城中,更是在城中来去自如,那些汉儿自然会偏向大宋。将来等北伐时,定然是助力。”
有官员见曹佾在边上,就拱手问道:“冒昧请教国舅,敢问国舅,沈龙图是如何让辽人自相残杀的?”
曹佾与有荣焉的道:“出了皇城之后,他带着人并未及时撤离,而是走在了阴暗处,等辽人的文武官员为了推卸罪责而互相指责时,就令人放箭射杀了一个文官,随即文官就说是武将杀人,两边厮杀,数名武将被乱箭射死。”
“这是乱中取胜,妙啊!”
“沈龙图果然是名将,这一手就让人佩服不已。”
“某若是在,定然出城就跑,哪里还敢在原地等着机会。”
“此事……”郑秋雨红光满面的道:“耶律洪基上次被沈龙图一把火差点烧死,如今皇城被烧,幽州城被他弄的乱作一团,耶律洪基得知怕是要气疯了。”
有人笑道:“运使,这才是开始呢!等以后大宋北伐时,当会气死他!”
众人都兴奋不已,有人说道:“北伐……下官当请命前去,好歹参加我汉儿的复兴之战!”
“某也想去。”
郑秋雨微微眯眼,喃喃的道:“老夫是必定要去的。不去……后悔终生呐!”
……
后面的小房间里,沈安坐在那张凳子上,听着小吏在说着当年之事。
“……不装比就不会为官吗?”
装比啊!
沈安不禁笑了笑。
“知州有时候嘀咕着什么崖山,什么暖风熏得游人醉,说文官苟且,武人不要脸……都不是好东西。”
大宋的灭亡很难说是具体某个人的责任,文官有没有责任?有,很大。可武人有没有责任?
沈安不做评判,但觉得沈卞怕是有些愤青的意思。
他侧脸看着墙壁,屋里昏暗,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些。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这是在发牢骚,冲着汴梁城的君臣发牢骚,顺便吐了一口痰。
“这个大宋看不到一点希望……”
沈卞对大宋的现状不满到了这等地步,可见他当时有多绝望。
是啊!
知道了历史的走向,然后去奋力争取,想扭转大宋的国运,可最终却如同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我想去刺杀耶律洪基……”
沈安看到这里时心中不禁一跳。
难道沈卞是去刺杀耶律洪基了吗?
“但想到安儿还小,果果可怜……他们失去了母亲,若是再失去了父亲该如何?”
沈安叹息一声。
“这个大宋该怎么办?我看到的都是一片歌舞升平,从帝王到地方,都是在歌舞升平……崖山会埋葬这一切,而今日的苟且就是起因。”
沈安起身,走到了后面。
那里有一排字。
——我命由我不由天!
外面的小吏还在继续说着,“……知州有一次喝醉了,拍着案几说……大宋君臣都是一群蠢货,迟早会为此付出代价。小人……这话小人不敢对旁人说,不过衙内……不,您却无妨。”
我也曾经是衙内啊!
沈安走出房间,回身冲着凳子鞠躬。
小吏也肃然躬身。
“北伐!”
外面传来了欢呼声。
声音越来越大。
“北伐!”
“北伐!”
“北伐!”
沈安看着那张凳子,说道:“您放心。”
这个大宋必将会如您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