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们这才想着这事。
目前市场上私下用铜钱去兑换纸钞的话,大约一贯能省二十文,他们兑换的数量大,加起来就是一大笔钱啊!
尼玛!赶紧去啊!
商人们拔腿就跑,其中一个在门槛那里被绊倒了,牙齿都磕断了两颗,顿时就痛呼出声。
“哎!多大点事,多大点钱。”沈安皱眉道:“沈某都不怕一无所有,你们怕什么?”
众人一想也是,就觉得自己狂奔的模样真是丢人。
有人去扶起那个商人,还有人捡起两颗大门牙说道:“某知道有个地方补牙好,你这个牙齿留下,让他想办法弄上去。”
边上有人说道:“就算是丢了也没事,他们那些地方都有牙齿,挑选两颗饱满的换上去岂不是更好?”
这些人说到这个都有些优越感。
哥就是有钱啊!
可那些牙齿都是从死人嘴里拔出来的,沈安想到这个不禁打了个寒颤。
众人簇拥着他往外走,一路上遇到不少商人,都热情的和大伙儿打招呼寒暄。
“见过归信侯。”
“你好你好。”
“见过归信侯。”
“你好。”
和沈安打招呼的人太多,他没法一一仔细回应,全用你好来敷衍。
哥这个有些视察工作的威势啊!
在众多的热情面前,沈安终于是有些飘飘然了。
这就是人生,他希望自己能多些荣耀,让自己,让大宋发光发彩。
还有子孙,要为他们多谋划才好,而且孩子好像有些少了吧?
别人家都是几个十几个的孩子,沈家目前就芋头一个,真是少的可怜。
又不差钱,干嘛只生一个?
那要不……生个足球队?
可那样的话,杨卓雪大抵会生成一篇散文。
那要不还是篮球队吧。
沈安在琢磨着生几个孩子,前方来了个商人,拱手堆笑,“见过归信侯。”
“你是……你好你好。”沈安都忘记了此人的名字,很尴尬的拱手。
“某是刘成啊!”商人欢喜的道:“归信侯,府上的管家庄老实上月在某那里兑换了一车金银,忘记了?某还说金银不能花用,但是兑换铜钱却方便……这金银拿出去,一般商家他不会收,百姓就更不可能了,所以某就担心您吃亏,这不……咦,这是什么意思?”
一群商人在看着沈安,包括磕掉牙的那个都是如此。
人人呆滞……
沈安想起来了,这事儿是他叫庄老实去的。
作为后世人,他知道金银一直都是贵重金属,可以当做货币使用。
按理说到了他这个地步,没必要弄这些东西,可架不住潜意识里的暗示啊!
金银值钱能保值,这是相当长一段时间里的共识,哪怕后来跌了,但大妈们依旧果断出手,可见这个观念的根深蒂固。
商人们彻底懵逼了。
沈安先前说自己破产也会饿死,可特么……他竟然早就兑换了金银。
这人怎么能那么无耻呢?
“上个月还没这事。”沈安依旧是面不改色,“都抓紧了啊!谁敢私下弄铜钱,看到边上的那几个人没有?”
众人纷纷回身,就看到一群男子正沉默的站在那里。
“来来来。”沈安招手,“给大家介绍一下身份。”
一个男子走过来,冷冰冰的道:“某皇城司的……名字不能说。”
这是连后续的监督都准备好人了,而且还是皇城司的密谍们。
沈安,你好狠啊!
“那沈某就回宫去复命了,诸位,下次再聚。”
沈安拱拱手就走了,不带走一丝云彩。
“太缺德了呀!”
“谁说他是君子,某把脑袋割下来给他。”
“自己兑换金银,却要求咱们只能用纸钞,这人怎么就那么无耻呢?”
这就是双标,不过沈安真不是有心的,因为兑换金银是发生在此事之前。
所以算不得双标。
有人悄然走了,而且越走越快。
众人看到了,有人嘀咕道:“市面上的纸钞怕是不太多吧……”
在市面上兑换纸钞,现在的价格便宜啊!
若是去三司兑换,多半是实打实的一贯铜钱换一贯纸钞。
所以还等啥?
别说那点钱少,大家都是商人出身,知道聚沙成塔的道理。
再说一贯钱二十文看似少了,可十贯百贯,千贯万贯……甚至是更多呢?
而且现在纸钞不能兑换铜钱的消息肯定传出去了,那些商贾和百姓怕是在疯狂的降价,只要能把手中的纸钞甩出去,五六百钱怕是都有人兑换。
“咳咳,莫家中有事,告辞了。”
“那个,郎中说某最近阳气不足,要吸阴补阳,这就去青楼一趟,告辞了。”
“某刚才没吃饱,得去买几个锅贴。”
大家都不是傻子,什么借口都瞒不过。
既然要扫货,那就别哔哔,看谁更快。
顷刻间这里就没人了,皇城司的人赶紧分散开,按照事先分配到的目标去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