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计谋,也是因敌而变,最终决定胜负的却是火药。”
沈安想了想,“做什么事都要先去想计谋的,那不是好将领,不足以独当一面。”
杀敌就杀敌,你每次都想杀出花来,这有意思吗?
关键是计谋往往代表着心虚,这个才是沈安担心的东西。
心虚惯了,这将领也就废得差不多了。
“有道理!”韩琦颔首道:“做事和作战都是一个道理,动不动就想走捷径,动不动就想让对方犯错,这等心态之下,出不了好官,也出不了好将领!”
老韩果然是够敏锐啊!
“是这个理!”欧阳修虽然不通武事,但并不妨碍他去揣摩人心。
曾公亮默然,想了想,觉得种谔好像就有些这方面的毛病。
富弼含笑道:“还有,既然是武将,那得看看武力。”
“上次演武,种谔一马当先,无人能敌。”曾公亮觉得这是个利好。
谁敢说老种家不是武人?看看种谔上次的表现,当真是够猛啊!
“折克行更厉害!”
沈安自然要为自己的兄弟站台。
曾公亮笑道:“他们之间没打过,说再多也是枉然。”
沈安笑了笑,不想和曾公亮争执。
将门之争延续多年,杨家渐渐湮灭无闻,折家和种家在不断巩固自己的地位,并瞄着大宋第一将门在努力。
“老夫看好折家。不过此时却不好再说,回家吧。”
韩琦心中有了底,准备放完大假再给赵曙上奏疏。
曾公亮起身笑道:“种家也不差,种谔更是文武双全。”
种家最大的优势就是有大儒之后这个招牌,文官们一提起就觉得是自己人。
众人一路出去,沈安想着今日该去老丈人家一趟,也不知道时间合适不。
才将出了政事堂,众人就见到张八年疾步进来。
他的脸色铁青,怒火无法掩饰。
“出了何事?”
韩琦心中一紧,就拦在了前方。
张八年正在恼火于自己的麾下全是一群猪,竟然比折克行晚到一步,导致皇城司新年第一次行动算是落空了。
所以他的态度很是生硬的道:“有人挑拨离间……”
“此事老夫知道!”韩琦很不礼貌的打断了他的话。
张八年说道:“折克行先前一路追杀而去,半道拦截,顷刻间斩杀四人,活擒一人。”
说完他就急匆匆的走了,可刚跨出一步,却发现宰辅们都在发呆。
这些人是什么毛病?
这是被折克行的武勇给惊住了?
张八年摇摇头,可韩琦却看了曾公亮一眼,问道:“折家如何?”
曾公亮赧然道:“厉害!”
他原先觉得种谔的武力值厉害,可折克行却能让张八年恼羞成怒,可见他更厉害。
韩琦点头道:“如此枢密院以后该多给麟府路支持,让那边的军马司以后对折家多些尊重。”
富弼默然点头。
“那些西夏人都是悍勇之士吧?”欧阳修赞道:“一人追杀五人,顷刻间竟然就杀了四人,还能活擒一人,这折克行这般厉害,沈安的功劳不小啊……沈安呢?”
老欧阳前阵子和沈安闹了些不愉快,所以也准备修复一番两人之间的关系。
可沈安呢?
“哥哥!”
一辆马车就停在边上,车帘掀开,果果探头出来,笑的眉眼弯弯。
“下官告辞了。”
沈安一家子要出行了,年轻的一家子让宰辅们有些唏嘘。
“老夫老了。”
韩琦说着这种话,神色却是踌躇满志。
作为首相,他觉得自己将会青史留名,为此他愿意一年到头都不休息。
曾公亮笑道:“韩相可不老,官家倚重,您还得再干十年……咦!那好像是种家人?”
前方来了个男子,拱手道:“小人乃是种家人,见过诸位相公。”
“这是来干什么的?”
韩琦这人有个特点,那就是一旦认定要支持谁,罕有转变态度的时候,所以他的语气有些冷。
男子堆笑道:“种家有些礼想进献给官家……就在明日。”他是先来探问消息的,看官家是否接受种家的礼物。
“嗯!”
韩琦冷哼一声:“以往只是折家送礼,那是因为他们远在麟府路。种谔在青涧城怎么也想着送礼了?这是不让折家专美于前吗?”
原先折家在麟府路有些不招待见,加之又有些外面的血统,所以一心想融入进来。
送礼是人类无师自通的本能,折家自然不例外,于是每年年初给官家送礼就成了惯例。
这是表达折家的忠心,可种家却从未送礼,今年来了,多半是想别别折家的苗头。
男子笑道:“我家郎君重掌青涧城,对官家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这个借口很拙劣,不过韩琦不准备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