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万大军,让他分成了三十多个营垒,星罗棋布一般遍布在西域大地。
这营垒一安排下去,裴旻就传令诸将入帐商议军务。
不多时,五六十名盔明甲亮的将军分成左右各四列,在切割得方方正正的席子上正襟危坐。
他们虽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可无一例外,他们身上的杀伐之气,无不表明能够在这军帐中拥有一席之地的战将,无人不是身经百战、久经沙场的虎狼之士。
这些人一个个意志高昂,充满了猛壮之气的大将,却偏偏鸦雀无声,令得大帐呈现出一派严整肃杀的气象。
裴旻坐在宽大的书案后,一手支腮,一句话也不说。
他不开口,堂下的诸多武将,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气氛肃然。
等了大约一刻钟,屋外的护卫来报李光弼与辛京杲来了。
帐门掀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李光弼身为契丹人,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是他标志性的模样,样子称不上帅,却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尤其是领过兵马之后,年岁不过二十出头,却有一股大将之风。
在他身旁的一员将领中等身材,身形微胖,相比李光弼的死板,他更显得灵活。
“见过裴帅!”
看到他们进来,裴旻坐直了身子,冷冷道:“李光弼,你可知罪?”
李光弼原本就面无表情,此时听了裴旻的质问,垂头道:“末将知罪,擅离军营,不敢抵赖。”
裴旻大发雷霆道:“与上司意见不一,擅自率众离营,跋扈的很呐!要是人人如你一样,这兵还怎么带?”他越说越怒,高声道:“来人,将二人拿下,每人重责军棍三十!另外李光弼不听军令,革除将军职位,以往功劳全数消除。”
鸦雀无声中,二将被按倒当堂杖责,只听见“扑”、“扑”的声响。
军帐重重的打在李光弼、辛京杲的脊背上。
两人愣是一声不吭,但血腥味渐渐的弥漫帐中。
三十军杖,随着行刑官落下最后一杖。
裴旻一摆手道:“搀起来。”
三十军杖一打,铁打的汉子,没有十天半个月也下不了地。
李光弼、辛京杲几乎是在给抱着才能站住。
裴旻看着二将,突然又大笑起来:“沙丘夜袭,两位将军以两千兵,一举击溃五千兵士,夺取了敌军粮草。又在渴塞城城外,迫使敌将阿卜杜拉撤退,协助程千里将军攻取渴塞城,让我军于这西荒之地有落脚之处。如此功绩,不容忽视。特许,李光弼越级指挥原来曲部,另外我私人再送你一匹千里马,以示嘉奖。”
“裴帅?”李光弼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裴旻大笑着起身上前道:“你擅自离营,此乃大过,当罚;但摧破敌军,间接解除拓折城之危,救程将军与危难之中,在夺取渴塞城又出力不少。打出了我朝廷的威势,这是大功,当赏!当罚的已罚,当赏的自然差不了你……不过以后注意,处理事情不可激进偏激,你虽有盖世之才,但克敌制胜靠的是三军并力,绝非一人逞能……”
李光弼强忍着伤痛,深深作揖道:“末将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