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能够全歼突骑施,蒲昌县县令颜杲卿也获有大功。
颜杲卿并不知道裴旻在凉州的情况,只是知道西州都督将兵马调往安西防守。西州空虚,又得知突骑施奔袭西州的消息。
颜杲卿在危局时刻,就如历史上他在安史之乱时的表现一样。
凭借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号召百姓参战守城,硬生生的拉出了一支千余由高昌遗民组成的骑兵队。
颜杲卿领着骑兵队赶到高昌城的时候,正好与翻过两千里无人沙碛的封常清、哥舒翰遇上。
封常清原本打算半渡而击,在突骑施一半渡河的时候,给予他们迎头痛击。
这样能够轻易的取得胜利,将骨啜率领的突骑施精骑击溃。
这种打法是万全之策,毕竟骨啜是远来疲军,他们也是远来疲军。
而且比起骨啜部的路线,显然比他们穿越恶劣的无人沙碛轻松的多。
兵力又不处于优势,半渡而击是最合适的战术打法。
但是加上颜杲卿募集的这一千骑兵队就完全不同了。
游牧百姓组成的兵士禁不起正面一击,但是西域人擅弓好马,即便是百姓,一样有着一定的骑射功底。
只要操作得当,就如象棋中的过河卒,完全可以当做车来用。
封常清当机立断的改变了打法战术,大胆的将骨啜放过了河,一举将之歼灭。
要是依照半渡而击的打法,到顶也不过是击溃而已。
没有颜杲卿这多出来的一千百姓骑兵,就没有这一场大胜……
……
碎叶城!
苏禄很快就得到了自己爱子全军覆没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苏禄,先是怔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天旋地转,茫然的伸了伸手,向空中捞了捞,想要将自己的儿子抓住。最后无力地垂了下来。
“怎么会,怎么可能……王儿……他,他……”
连吐出几个“他”字再说不下去。
苏禄痛心疾首的跪在了地上,一手抓着绞痛的心,一手用力敲打着地面,低声哽咽着。
鲜血混着眼泪一起流下来!
“裴旻小儿……我要吃你的肉,啃你的骨头……”
苏禄没有大声的咆哮,而是只用他一人能够听见的声音,从牙齿缝里挤蹦出来,近乎无声的痛哭着。
“可汗!”
亲卫见苏禄这般模样,叫了一声,想要劝他节哀顺变。
却骇然发现,抬起头来的苏禄面容扭曲狰狞,满口鲜血,衬托着白森森的牙齿,眼里满是怨毒的凶光,看上去好似一条负伤的毒蛇。
亲卫甚至忍不住惊恐,退了两步,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苏禄低沉的道:“你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亲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住的点着头。
苏禄深深的吸了口气,长长地吐出,又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吐出来……
反复好几次,才稳定了情绪,压下了丧子之痛,厉声大叫:“传我命令,所有突骑施勇士,立刻赶往龟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