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迷迷瞪瞪的仿佛经历了许多事情。
当他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以是天光大亮。
陌生的床榻,陌生的环境,脑海中一片空白。
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仁,茫然的坐了起来,记忆一点点的浮现脑海。方才想起自己在跟高力士喝酒,然后自己就倒下了……
“是醉倒了?”
“不可能吧?”
裴旻一脸是不可置信,他的酒量在贺知章、张旭的培养下,以海量称雄一时,甚至到了不战屈人的境界。
当年他成亲结婚的时候,诸多人想将他放倒,看他出洋相。
结果都让他自身的气势所震慑,不敢灌他喝酒。
这么多年过来,他最多也就是喝高了,有些醉意。
脚步漂浮,似醉非醉,理智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并未真正的醉倒,更加没有到醉吐的地步。
昨夜仅存的记忆里,他喝得并不多,也就是斤把左右。
在后世听起来确实很多,但古代这很正常。
古代的酒度数很低,经过火烧之后,酒味散发,度数也就与啤酒一般无二。
当然昨天的中山冬酿确实非寻常酒类可比,作为千年前就给誉为千日醉的清酒。
中山冬酿可算是这个时代度数最高的烈酒,即便是北地苦寒的马奶酒都比及不上。
存放百年的中山冬酿更是拥有非凡的烈性,可不至于将他醉的人事不省吧?
突然寒意涌来,裴旻打了一个激灵,双手抱着左右双臂,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赤露着身子,一件衣服也没有。
时近冬季,这关中的气候,日渐寒冷。
裴旻体魄健壮,却也受不住这样赤身暴露在空气里。
钻进了暖乎乎的被窝,裴旻叫了一声,道:“有人嘛?高内侍,可醒过来了?”
屋门打开,一清秀可人的侍婢推门而入,她手上还捧着一套衣物,瞧着被窝里的裴旻俏脸上微微泛红,笑道:“国公可醒来了,快要中午了。您都睡了好几个时辰了。”
裴旻现在赤身露体的,面对这么一个可人的侍婢,也有些害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侍婢手上的衣物他有些眼熟,但肯定不是他昨天穿来的那一套,问道:“我的衣服呢?”
侍婢轻笑道:“昨晚国公醉的厉害,吐了自己一身,奴婢拿去清洗了,这天气不好,还未干透。这是家翁一早让下人去裴府取的衣物……”
裴旻念着高力士想的周到,回过神来,忍不住带着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道:“我吐得厉害?”
侍婢道:“国公这是不记得了嘛?”
裴旻摇着头道:“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侍婢带着几分失望,含情脉脉的看着裴旻一眼道:“国公醉的厉害,吐了自己一身,家翁让奴婢们伺候国公洗漱,就在府中睡下了。”
瞧着侍婢的模样,裴旻忍不住在心底打了一个咯噔,迟疑道:“我昨晚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侍婢脸色一白,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裴旻佯怒道:“说,你骗不了我!”
作为一个手握十五万兵马的边疆大帅,他这一怒,极具威严,便是李翼德、折虎臣这样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虎将都要抖上三抖,何况是个小丫头。
侍婢吓得直接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道:“国公息怒,国公息怒。也没什么,就是在给国公洗浴的时候,国公将奴婢,将奴婢当成了尊夫人……”
“啊!”
这下轮到裴旻,手足无措了,低呼了声。
虽然自己一点记忆也没有,但是事关姑娘声誉,他却不能吃了不认账,“我们那样了?”
侍婢羞愧的猛摇着头道:“没有,没有。只是亲了亲,抱了抱……”
她害羞的脸蛋都要渗出血来。
裴旻也尴尬的不知怎么说了,心底却松了口气,真要上了,他也只能负责了。
只是他真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女的,心底特别变扭。
尽管觉得怪怪的,却也不好多问什么,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再问这问那也实在太没品了。
“抱歉,在下酒后失态,轻辱姑娘了。”裴旻也顾不得冷,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身子,对着侍婢一拜。
侍婢惶恐道:“国公言重了,奴婢因祸得福了才是。家翁昨夜以答应归还奴婢契约,从今日起,奴婢不在是奴籍,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了。姐妹们都羡慕了,再说了,国公是一等一的大英雄,却也算不得吃亏。”
裴旻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侍婢说着低着头来到了近处,道:“国公请起,奴婢伺候您宽衣。”
裴旻脸色微微一变,忙摆手道:“这个,我自己来。我习惯自己动手了……不需要伺候,你去帮我打盆热水来!”
他这一丝不挂的,实不好意思露在外人面前。
要是单纯的将侍婢赶走,却也不太合适,将她支开,也顾全了她的颜面。
侍婢将衣服放在床上,听命去了。
裴旻目送侍婢离开,呆了半晌,脑中实在是一点记忆也没有。
担心侍婢回来,裴旻取过了裤衩,在被子里套了起来,往被褥里瞧了瞧,看了看安分守己的小兄弟,颇为意外。
离开娇陈已经有大半月了,这些日子里自己未近女色,每个早晨小兄弟都会起来抗议。
今天怎么这么安分?
听着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裴旻也无暇多想,慌忙的将内裳穿上,站起了身来,将余下衣物一件件的穿起。
侍婢打来了水,上前帮着裴旻一起穿衣。
裴旻这回没有拒绝,由着她帮着打理一些细节。
洗漱完毕,裴旻心中又诸多疑问想问,问起了高力士的去向:“高内侍呢?”
侍婢替裴旻整平了衣裳,回道:“家翁一早就去皇宫了,吩咐我们好好伺候国公。”
裴旻挠了挠头,苦笑道:“内侍还真不将某当做外人!”
刷了牙洗了脸,裴旻吃了早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