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令坤怔怔入神,面对罗幼度这装逼的话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
罗幼度确实得宠不假,可是赵匡胤也是郭荣最信任的武将无疑。
对于韩令坤这种一开始就在郭威手上干出成绩的老将来说,赵匡胤当年在郭威手上不过是东西班行首。
行首就是领队的意思,并非是统领,单纯的站在第一排。
郭荣成为太子领开封府尹的时候,赵匡胤也不过是开封府马直军使。
高平之战后,赵匡胤一飞冲天,职位是殿前都虞候。
跟已经成为节度使的向训、韩令坤差了一个级别,但却能与他们称兄道弟,还不是郭荣的特别关照?
一个都虞侯,却负责禁军的训练,而且是在皇宫里操练禁军。
这是何等的荣耀。
开封乃至大周无不知道郭荣最宠的文臣叫罗幼度,最爱的武将叫赵匡胤。
赵匡胤给郭荣喷了个狗血淋头,罗幼度就真的能成?
韩令坤有些担忧,道:“没别的办法了?”
罗幼度摇头道:“以官家的性格,他决定的事情岂是轻易能改的?除我亲自求情,别无他法。”他顿了顿道:“就这样吧,石都校作为我朝为数不多的骑将,他的骁勇毋庸置疑。韩老哥为他而来,那我就给老哥这个面子。明日我就进宫为石都校求情,不过不开玩笑,成与不成,我不清楚。只是由我亲自去说,机会要大一点而已。”
韩令坤咬牙道:“真要有什么,我跟罗兄弟一起扛。不管此事成与不成,石守信要是还敢对兄弟你不敬,我第一个饶不过他。”
罗幼度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用你们的粗话来说,我俩文武殊途,尿不到一个壶里。”
韩令坤随口道:“那我也得给他捋直了。”
“……”
这一瞬间,向来能说会道的罗幼度不知如何接茬了。
第二日,罗幼度找到了郭荣,为石守信求情。
郭荣讶异的看着罗幼度,问道:“先生这是认真的?”
罗幼度作揖道:“石都校的为人陛下最是了解,性情直率,易受他人蛊惑。此番他尝尽人情人暖,想必也懂得了是非对错。石都校是个大才,万一因故一蹶不振,对朝廷损失太大,臣心里也是难安,不如让他以戴罪之身立功。”
郭荣略一沉吟说道:“好吧!既然你来劝了,就给他一个机会。”
郭荣并未动怒,也未过多犹豫,回答的很直爽。
“谢陛下开恩!”罗幼度赶忙受宠若惊的谢恩,心底却是无波无澜。
这就是赵匡胤与罗幼度的差别。
人都是现实的。
地位越高,越是如此。
同样的事情,换做不同的人来做,会有天差地别的效果。
你求爹爹告奶奶都干不成的事情,换个人来干可能就是一句话。
谁的利用价值高,谁就拥有话语权。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现在的赵匡胤,根本就没有与罗幼度相提媲美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