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容来了?”清河公主性格温婉面容清秀,行动时处处恪守规矩。
徐初容来到她身旁坐下,微笑道:“姐姐猜我今儿去了何处?”
清河公主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柔声道:“城外?”
徐初容颔首道:“没错,北边果然派了那个裴越担任正使。”
“果然?”清河公主极聪慧,立刻便抓住她话语中的破绽。
徐初容怔了怔,旋即神情郑重地说道:“回来之后,我就盼望着裴越能够以使臣的身份南下,这样我才能帮助姐姐挣脱联姻的枷锁。”
清河公主明知她在转移话题,仍旧担心地说道:“初容,联姻之事已成定局,而且关系到父皇对于许多事的安排,绝对不能出现差错。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万万不能牵扯其中,一旦闹出什么乱子,这不仅会害了你,而且还会殃及你的亲人。”
徐初容定定地望着她,轻声问道:“姐姐,你真的愿意嫁去北面?”
清河公主垂下眼帘,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说道:“这个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呢?”徐初容不解地问道。
清河公主沉默片刻,缓缓说道:“父皇是大周的天子,而我是他的女儿,既然从生下来就享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荣华富贵,那自然也该承担起一些责任。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也不足以真正影响到周梁之间的关系,可若是因我之故让两国提前爆发战事,那样会有很多人死去。”
她抬手止住徐初容的劝说,冷静地说道:“你去过北梁,应该知道两国之间的实力差距越来越大。虽然我读过的书不多,却也知道古往今来王朝之间,强弱便决定着生死。战事肯定不能永远避免,但是我希望自己能尽一份力。”
她要嫁给北梁大皇子,依照父皇的说法,那位大皇子很有可能成为北梁的储君。
倘若……或许有那么一丝渺茫的希望……
徐初容眼波流转,放弃继续劝说的打算,浅笑道:“姐姐,我不会胡来的。”
清河公主颔首道:“如此甚好。”
徐初容却话锋一转道:“可是裴越当初欺人太甚,姐姐总不能禁止小妹报复回去吧?”
清河公主自然也知道她在北面的遭遇,迟疑道:“你想要出气当然可以,但是我听说那位中山侯性情阴冷睚眦必报,万一惹恼了他——”
徐初容叹道:“姐姐,你不知道,如今可不止小妹要找他的麻烦。”
说着便将那群权贵子弟的打算简略说了一遍。
清河公主心中一惊,摇头道:“这怎么行?且不说胜负输赢,万一两边打出火气,将事情闹大了岂不麻烦?不行,我要去求见父皇,请父皇下旨制止他们。”
徐初容连忙将她拦下,轻笑道:“好姐姐,陛下肯定不会阻拦。”
清河公主冷静下来,稍稍思索过后,便明白了其中缘由。那些权贵子弟正大光明地上门切磋,裴越又是北梁的武勋亲贵,只要不出现以多欺少的局面,倒也不会惹来非议。只是听说那人是在战场上崛起,想必有一身好武艺,倘若己方这边输得太惨,岂不是更加助涨他人的威风?
她望着顾盼生姿的徐初容,忽地明白过来,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偏你喜欢藏着掖着,害我白担心一场。”
徐初容摇头道:“姐姐冤枉我了,小妹可没有暗中安排高手,徐家也没有那样的天才。不过,他们在那边肆无忌惮地谈论着,军机处那边最迟一个时辰之后就能收到禀报,那些大人们肯定会有安排。”
清河公主微微点头,然后轻声问道:“初容,你究竟打算怎么对付那位中山侯?”
徐初容并未隐瞒,将自己的谋划娓娓道来。
清河公主越听越担心,总觉得这样的手段不妥,迟疑地道:“初容,那件事终究是对方做得不对,我不拦你出口气,只是你要在大宴上那样做,会不会……”
“会不会太狠?”
徐初容撇撇嘴道:“姐姐,你不知道那个裴越有多可恶,欺世盗名、飞扬跋扈、老奸巨猾,缺点简直是罄竹难书。”
清河公主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忽然很想问一句,你跟他很熟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