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卿,可有什么喜事吗?”赵旷笑嘻嘻问史奸相道。
“回禀陛下,”史弥远笑道,“礼部刚刚收到埃及送来的急件,蒙古大汗铁木真的大军,第三次包围了西辽的首都布鲁萨。”
“哦,这是喜事?”赵旷一愣。
“当然是喜事了。”史弥远解释道,“据武子安报告,这一回布鲁萨多半要不保了。西辽亡国也只在旦夕。西辽一旦灭亡,蒙古人就会进攻东罗马。到时候整个欧洲就都会卷入和蒙古的战争。而咱大宋,就有机会在欧洲开辟更多的租界,签订更多的通商条约了。”
现在欧洲,特别是西欧已经变成了大周、东宋殖民竞争的重心了。两国都在想尽办法要敲开欧洲国家的大门,如果铁木真攻入东罗马的地盘,对大周、东宋殖民欧洲的活动,显然是个利好。
赵旷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喜事儿,不过也没多大意思……史卿,还有什么好玩的事儿要说吗?”
……
现在和铁木真在亦列堡受挫又过去了大约10年。在这10年间,大蒙古国很明智的采取了东拖西攻的策略。
所谓东拖,就是在东方的中亚战场上采取焦土拖延战术对抗西宋,坚决避免决战。
在这种战略思想的指导下,察合台指挥的蒙古大军再也没吃过亦列堡之战那样的大亏。同时也有效迟滞了西宋军队的推进速度。
到目前为止,西宋军队刚刚推进到察赤一带,总算解除了西凉国新凉州的十余年“长围”。
但是长达十余年的西征之役,也让西宋感到有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之所以食之无味,是因为蒙古人的焦土战术让宋军很难得到富庶的土地和城市。拿下来的都是一片荒芜,而且人烟稀少。
荒芜的土地要开垦复耕是非常费劲儿的,如果是沙漠绿洲则直接摧毁了生态,根本不可能恢复。
而没有人烟意味着西宋的军户老爷们根本没有奴役的对象!
没有劳动人民,老爷就得自己劳动了,这多辛苦啊?
而弃之可惜,则是因为伊犁河谷、碎叶河谷和察赤平原的地盘实在太好了。这些地盘都在天山和吉萨尔-阿赖山周围,还有伊犁河、碎叶河和忽章河(锡尔河)三条大河从上述地区流淌而过。
另外,还有来自天山的融雪不断为这几块土地补水。
西域的土地其实是比较肥沃的,虽然不如黑土地,但是比起开垦了一千多年快两千年,地力早就耗尽的关陇中原,那是肥沃太多了。只要有水,那就是个好地方。
而且伊犁河谷、碎叶河谷、察赤平原这三块土地又非常开阔,三块地盘加一块比关中平原大了好几倍。如果全都开垦出了,一亿亩耕地怎么都有了。
另外,在碎叶河谷西北又是七河之地和钦察草原。那可是无边无际的富庶草原啊!比起和中原临近的漠北、漠南草原不知富庶了多少。
因为草原太富庶,所以原住在那里的蛮子(外来的蒙古人比较凶一点)也比较好打交道。在蒙古人入侵前,产自新凉州等地的手工业品,都能从那些蛮子那里换到不少牛羊马匹。
对于没有多少好地盘的西宋(西宋只有四川盆地和江汉平原算不错)来说,中亚的这几块还算绿油油的土地,也算是挺有吸引力的。
所以要西宋放弃到手的中亚地盘也不可能,只好硬着头皮开发。
这一边占领,一边开发,还要一边移民和设置藩王,当然还得和西凉国扯皮。
西宋在中亚的步伐,自然也就缓了下来。
而在察赤、费尔干纳以西,因为没有天山融雪的滋润,气候更加干燥,再也没有伊犁河谷、碎叶河谷、察赤平原那么湿润的地区,富庶的地盘都是大大小小绿洲,非常容易破坏。所以中亚的战争,也就进入了一个僵持期。
暂时不必担心中亚方向再出变故的铁木真,现在可以将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对小亚细亚半岛的征服之上了。
顺便提一下,这个时空的铁木真并没有历史上那么残暴。他不是出生在斡难河边那个苦寒之地的蛮子,而是生长在乌拉尔河畔的欧洲人。
东欧大草原和蒙古草原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啊!
虽然铁木真也从小失去了父亲,但是并没有忍受过真正的饥寒,更没有为了一条鱼杀死自己的亲弟弟——居住在乞颜堡的铁木真一家拥有也速该留下的遗产,根本不必为吃喝担心。
而且他从小就皈依了光明天理教,在光明教会的学校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凶性也大为收敛。
后来铁木真虽在大石近卫军少年团中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但是训练的艰苦和流浪漠北草原的那种苦难是根本没有办法比拟的。
所以不同的成长经历,也让铁木真对“焦土战术”有着不同的理解。
他虽然下令摧毁了中亚的许多绿洲和城市,但是并没有屠杀那里的居民。而是将他们迁往了乞颜堡一带重新安置。作为一位文明国家的君主,他当然知道人口对于大蒙古国的重要性。也知道农业生产的重要性——其实迁移到乌拉尔河畔的蒙古人已经不再游牧,而是定牧和耕种,变成了定居的民族。
现在被迁移的中亚农夫们得到了乌拉尔河流域和里海北岸的土地。而手工业者和商人们则成为了乞颜堡的居民。
乞颜堡也因此得到了发展,成为了乌拉尔河下游的一座大城市。
而贵族和能够生产兵器的工匠则被迁移到了大不里士,成为了大汗的官吏和工匠。
在来自中亚和波斯的工匠帮助下,铁木真的大军得以在布鲁萨城外建立了临时铸炮工坊,就地铸造了十余门超大口径的攻城火炮。再加上蒙古国通过埃及购入的大周和东宋生产的重炮。
现在的蒙古大军已经拥有了摧毁布鲁萨城防的手段!
西辽帝国的末日,终于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