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大辽和大宋同时进行骑兵改革的情况下,大宋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一点军事优势,就会很快被对手超过。
“可惜不能指望他们去对付契丹人,否则来日北伐就容易多了。”章援叹道。
“是啊。”马政也道,“有个万把西凉骑兵左右遮护,大军在前沿开进也都和在后方行军一样,安安心心的,不必时刻备战,力气都能省下来用在交战上了。而且,敌人也不知咱们的虚实,想要伏击偷袭,连个方向都没有,只得在喀什噶尔坐以待毙!”
“狮子汗会坐以待毙?”章援问。
“多半会吧。”马政看着远方一道峰烟正在散去,“狮子汗不仅不知道咱们的虚实,也不会知道达图鲁阿提达坂山口那边萧合达所部的虚实。他现在可是腹背受敌,不被咱们吓跑就不错了,还敢主动出击?”
“狮子汗会弃城而逃吗?”章援又问。
“不好说。”马政道,“狮子汗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西面的达图鲁阿提达坂山口被萧合达封锁,北面的龟兹已经被高昌回鹘收取,只剩下了南越葱岭一条生路了。能不能走,就得看葱岭以南的势力容不容得下他了。另外还得看赵忠顺和萧合达肯不肯放他南走了。现在萧合达在西,咱们又要逼近南葱岭河,卡住了喀什噶尔的东面。狮子汗想要南走,西凉骑兵不会去追吗?一路追击之下,十成人马里面能有一成过得了葱岭就不错了。”
“那他会投降吗?”
“不是会不会,而是能不能?”马政一回头,瞟了一眼河西军节度留后赵忠顺的将旗,此间的八万兵马中有六万出头是河西军!
狮子汗能不能投降,必须要看赵忠顺和河西军的态度。而河西军的目标,可不是把东喀喇汗朝变成自家的附属,而是要趁着河西军的武力没有星散的机会,最后一搏,试着在西域和天竺再打出一片天地。
所以收服狮子汗肯定有一定的好处,他是个不错的带路党嘛。但是狮子汗麾下人马众多,同河西军之间又存在宗教上的冲突,想要消化也不容易。
“现在就看葱岭以南的那些人了!”章援冷笑,“若是他们不越葱岭来援,又不愿意让狮子汗率部南下。那么最多再有五六个月,狮子汗就得归顺了。”
“不必五六个月。”马政道,“最多再坚持两三个月,狮子汗就得投降……或者奋力一搏了。因为天气一旦入秋,留给他的时间就不多了。如果不能在大雪封山前过了葱岭,他的兵马百姓就走投无路了。”
“好啊!”章援笑了笑,“看来这一仗容易打了,只要葱岭以南的突厥苏丹不出兵,咱们都不必野外浪战,只需坚守壁垒,就能迫得狮子汗俯首称臣了。”
马政摇摇头道:“大教谕,现在害怕野外浪战的可不是咱们,而是阿斯兰汗!他今次如果肯出城迎战。那疏勒一役就大定了!”
……
同一时间,就在章援、马政所在的行军纵队后方,看上去已经变得成熟稳重的察哥,也就是赵保忠,正和副统军曹勉并辔而行。
曹勉就是那位曾经坚守秦王川城,挡住宋军河西军前进步伐的西夏大将。他是末代归义军节度使的后裔,母系则出自于阗王室后裔。在于阗、疏勒一带,多少还有点影响力。
在大宝于阗王国的王室之中,可还有不少人梦想着恢复祖业呢!而他们所能依靠的对象,除了“计划生育”高昌国,就只有诡归顺了西夏的归义军余部。而高昌王国和归义军余部,包括西夏,也乐得给他们一点援助,然后让他们以商人的名义出入于阗、疏勒故地,探听喀喇汗朝的情报和虚实。
而为了方便行事,一些于阗王室的后裔还把自己伪装成了天方教商人,在于阗、疏勒故地开设了许多商馆,久而久之还搭上了不少喀喇汗朝上层的路线。
在这一次的“桃花石内战”中,曹勉控制的这些特务商人,甚至还搭上了困守喀什噶尔的阿斯兰汗。
“统军,阿斯兰汗愿意向腾格里汗称臣纳贡,并且肯割让于阗、龟兹、碎叶,只求能在疏勒养老。”
听着曹勉汇报秘密接触的结果,赵忠顺只是冷冷一哼,“在疏勒养老?我都不敢想,他还敢想?做梦!”
“另外。”曹勉道,“咱们的人还探听到突厥国的桑贾尔苏丹(其实不是苏丹)已经在葱岭以南集中了十万大军!”
“十万?”赵忠顺一笑,“真要有十万就好了!到时候咱就让章援学一把李世民,一战灭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