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好古乘坐的官船上可插着他的旗号,界河商市这边应该都能得到消息。苏辙是不可能来的,可是武好文应该来啊。武好古是兄长,这点礼数可不能忘了。
西门青蹙起秀眉道:“二哥儿三日前就告假南下了,说是他娘亲病了。”
“病了?”武好古想了想,“也是,她有了身孕,也该有人陪着。对了,二哥儿听说这消息时一定很高兴吧?他打小就想要个弟弟妹妹的。”
“高兴?”西门青摇摇头,“奴家可没看出来,倒是有点气急败坏……”
气急败坏?武好古一愣,为什么呀?独生子女不喜欢二胎?不对啊,还有自己呢,武二郎不是独生子女啊。而且他也不必担心多个弟弟分家产吧?他可是荐跻二府的前程,还会没钱花用?
“大姐!”潘巧莲这时插了句嘴,“我和老爷一路奔波,早就乏透了,可安排了车马?”
“安排了,都安排好了。”西门青一招手,马上就有仆役拉着走马,赶着马车奔了过来。
武好古笑着对潘巧莲道:“十八姐,俺们的大宅子离码头可不远,很快就能歇息了。”
“好啊。”潘巧莲道,“那就赶紧走吧,奴还想瞧瞧界河这边的宅子呢!”
武好古在界河商市的宅邸是极大的,这几年还一直在施工扩建整修,现在刚刚全面完工。别说潘巧莲,就是武好古也有点急不可耐想去瞧一眼了。
把潘巧莲、罗汉婢、郭小小等人还有几个孩子都送上几辆马车后,武好古就骑上一匹走马,和西门青等人,一块儿走在了车队前面。
一行人出了码头,就沿着繁华富丽的街市而行。街上到处都是过往的客商,不时还能瞧见举着“罗马盾”和短枪巡逻的保丁。队形瞧着还算整齐,看来这几个月练得挺辛苦的。
“大姐,暗堂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武好古忽然低声问落后自己半个马身的西门青。
暗堂是武好古上回西去前,批准西门青去组建的特务机关。不过西门青后来并没有在书信中提及此事——这事儿也的确不方便在书信里面说。
“已经有点眉目了,现在给林教头在管。”
林教头就是林冲,也算是跟随武好古多年,功劳不大,苦劳却是不小的。
“知道了。”武好古点点头,“现在谁在南京道警巡院任上?”
“是张觉,现在就在北城。”
武好古点了点头,“派人去请他……如果方便的话,把马人望也请上,我有要事和他们商量。另外,跟着我的郭小小不大对头,可能是官家的耳目。”
西门青点点头,“奴家知道了。对了,昨天纪家来人了,说纪忆很快就要来界河商市拜见了。”
武好古现在是沿海市舶制置使,名义上管着所有沿海市舶司的防务。纪忆勉强也能算是他的下属,来拜一拜也是应该的。所以武好古也没把这事儿和出使大食国的事情联系起来,毕竟出使大食国的差事还早呢,使团最快也得等到明年冬天才能顺风而下,现在还不忙着组建。
摆在武好古眼前当务之急的,就是和契丹人的和谈,以及在高丽海州和釜山设立商市。
一路到了自家大宅门口,武好古和西门青刚一下马,就见到一名绿袍小武官在门口守着。
那名武官显然是认识米友仁的,见了小米便双眼一亮,立刻小跑过来,行了个拱手礼,高声问道:“可是武帅司来了?”
米友仁答道:“家师刚到,是苏相公有请吗?”
“正是苏相公差小的前来。”那武官道,“相公请帅司到后,尽快前去一见。”
武好古也不惊讶,张康国和苏辙为了和谈的事情,在界河商市已经耽搁很久了。大概早就想办完差事,好回开封府去复命了。
“知道了。”武好古道,“请苏相公稍候,本官安顿好了就去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