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没房子可以换了!”
“没房子还能大败契丹?不可能啊!御史您可要明查啊!”
高俅果然党羽众多!他话一出口,下面的将领就纷纷附和。
侯蒙目光流转,将大堂内一众将领的表现都收入了眼底,心里面对高俅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现在高俅不仅有擅开边衅的嫌疑,而且还拥兵自重!这可是比开边衅更大的罪过……
另外,高俅看上去也不像有病,只是精神稍有萎靡。看来他多半是装病抗拒!这态度,是相当恶劣啊!
童贯这时笑着开口:“咱家觉着,契丹人就是想用这个借口把咱们朔方路的大军都牵扯在原地,免得进军兴灵……现在西线可是在秦王川大战呢!如果朔方路能以大军越瀚海西征,西贼怕是马上就要灭亡了。”
秦王川一战已经打出了持久战的苗头,双方都在秦王川深沟高垒,不敢轻易决战。对于河西路的大军而言,深沟高垒倒没什么,问题后勤转运非常困难。
而河西路又没有什么地盘人口,根本不可能自己筹措兵粮民夫,不得已只能让熙河路多多承担。而熙河路只是在兰州拥有不少储备,在储备耗尽之后,就不得不从别的地方转运。由于道路艰难,运输的成本过高,负责熙河路转运的陕西转运使李伯宗急都快急死了,不住上奏说熙河、泾原府库空虚,难以维持。
童贯知道了河西、熙河两路的困境之后,就想以偏师越瀚海而出,去捞一把功劳。如果高永年在秦王川取胜,朔方军就有一个助战的功劳,说不定还能顺手拿下兴庆府!如果高永年兵败,那么朔方路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可是朝廷方面传来的“高俅擅开边衅”的消息,却牵扯住了童贯。让他无法越瀚海出兵——毕竟辽国随时可能南下的情况实在有点吓人。
与此同时,辽国西南面招讨司又显得非常安静,压根一点越界骚扰的行动都没有。好像真的给高俅打怕了一般……
这可就让童贯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童使相所言也有道理。”侯蒙轻轻点头,“不过本官是奉旨前来,自然要进行查问的……如果查不出甚底,官家自有分辨。”
“那是,那是。”童贯笑着,“尽管查!尽管查!传咱家的将令,无论侯御史所问何事,朔方路诸将都必须如实回答,若有半点隐瞒,咱家定然不饶他!”
“喏!”
堂下的诸将纷纷应答。
侯蒙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发现大部分人都非常年轻。别说四五十岁的老成之将了,连三十岁以上的都不多啊!
要知道有资格在置司大堂拜见侯蒙的,起码是个大使臣,还有一些甚至有了横行官的阶官。
看他们的年纪,应该都是殿前骑士和御龙猛士出身吧?年纪轻轻就爬到现在的位置,应该少不了高俅的提拔吧?
不用说,这些人一定都是高俅的党羽!
现在高俅到底有没有擅开边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正在拥兵自重,而府兵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
“道夫,大郎,你们可得给我在官家那里说说好话啊!”
侯蒙已经离开了童贯的置司,住进了统万城的馆驿,在将在那里向朔方军中部将以上(喊部将)的军官进行问话,而且是单独问话!
天知道那些人会和侯蒙说什么?借口商量军事留在置司当中的高俅显然有点乱了方寸——他和朔方军中的年轻军官一样,都蹿升太快,没有经过多少年的官场历练,遇到事情自然容易发慌。
而且他也有点自己吓自己,以为官家赵佶是因为他“拥兵数万”起了疑心。大宋的将官最怕的好像就是这个了。
早知道就不该练那么多的兵,见好就收,回开封府做个富家翁不好吗?
“听说你要请辞?”武好古皱眉道,“高大哥,这样不好吧?侯御史才来,你就请辞……”
“你不懂,你不懂……”高俅摆摆手,“开衅的事情子虚乌有,但是练新府兵的事情上,咱们走得太远了,大宋的武官不能这样啊!哥哥我之前是一时糊涂,太冒进了,现在正好趁机辞了官职。哪怕受点罚,降个几级又如何?只要能把这两三万府兵送出去,怎么都值了。大郎,你也要小心些。你虽然不会打仗,可身边也有不少猛士效用,还有界河商市!”
所以才要你和童贯来抗雷啊!武好古连连点头,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怎么把高俅留在朔方军任上了。